何灿几乎眼睛都不敢往肖革那边瞟,赶紧头一歪靠在李懋肩上,装晕。
“你就跟他说我喝多了,喝挂了!”
“哎,喂!”
“怎么回事。”肖革自然也看到了他俩,于是快步走近,却又在看到两人姿态后,脸色更沉了几分。
被肖革的强大气场吓了一跳,李懋结结巴巴回答道:“呃,火山姐她,喝多了……”
“喝多了?十点?”
“……可能今天兴致比较高吧。”
肖革不语,站在边上看着何灿,看她眼睫在昏暗灯光下轻轻抖动,心下立即就明白了几分。
“带她上车。”
劳斯莱斯一路缓缓行驶,何灿闻不到自己身上的酒味,只嗅到从肖革身上散发出的佛手柑雪松香气,冲淡了她酒后的不适和胃里的翻腾,舒服得很。
起先她确实是在装晕,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酒劲上头,竟真的昏睡过去,就连肖革怎么把她抱上楼送进房间都不知道。
看着她一副陷入昏迷叫都叫不醒的样子,肖革犹豫了一会,还是将她的房门敞开着,就像自己发烧时,她所做的那样。
果不其然,半夜的时候,刚准备睡觉便听到从何灿房间传来的响动。他起身查看,就见何灿在厕所呕吐,那声音感觉胃都快吐出来了。
不顾卫生间的异味,肖革上前,敏锐地从呕吐物里发现了黑红色的血块。
他果断回到房间,从何灿的衣柜里选了一件三角披肩搭在她身上,然后将她从地上拉起。
“去医院。”
“不去!我不去医院!”
“你可能胃损伤了。”
“死也不去医院!”
“何灿!”
此时的何灿似乎还未清醒,她借着酒劲用力甩开肖革,冲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茧,闷闷的带着哭腔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
“反正也没人管我,死了算了……”
虽然早已经习惯了她的倒打一耙,但肖革还是忍不住反问一句:“你不是不愿意我管你?”
果不其然,被子里的人开始了她的强烈控诉:“你是管我吗?!你只是想要控制我!想让我听你的话,任你摆布!你才不是关心我!你只是把我当你的牵线木偶,让我配合你在媒体面前做戏……呕——”
生怕她吐在床上,肖革立即上前用力掀开被子,就见何灿像个小乌龟似的,跪坐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双手捂着胃部,抬头看向他的眼眶泛红而湿润,紧紧抿着的嘴唇微微颤抖,像是遭了大罪。
看她难受成这样,肖革那些责怪的话也说不出口了,立即拿起电话拨给家庭医生,一边迅速告知对方何灿目前的情况,一边用焐热了的手探进何灿蜷缩着的身体里,在她的胃部轻轻按揉。
“……大量呕吐,呕吐物里疑似有血块……晚上有喝酒,喝了多少……何灿,你晚上喝了多少?”
何灿被肖革按得迷迷糊糊,反手抱住他的手臂哼唧:“我不去医院,死都不去……我协议里写过,你按了手印了!”
这时候还想着这些……
肖革有些无奈,但看她眼角挂着的生理泪水,到底声音还是低了几分:“没说要送你去医院,我问你晚上喝了多少。”
“一,一整瓶,五十三度……我去他大爷的!他欺负我!肖革他欺负我!”
回答完电话那头的医生,肖革将何灿看似胡话的言语记在了心里,眉头蹙起。
直到他挂了电话,何灿还在那边嘟嘟囔囔:“敢欺负我,下次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我喝一瓶,他就得喝两瓶……”
“胃还疼不疼?”
“疼,你再给我揉揉……”
“躺好。”
许是肖革的声音过于温柔,像低沉的弦乐,何灿不自主地就放松了身体,慢慢倒在床上,任由肖革替她捂着胃部。
伴随着一下下轻柔的按摩,何灿沉沉睡去,直到医生的针头扎进她的手背这才醒来。
一睁眼就见到身边这个医生装扮的人,何灿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张嘴就喊“肖革!”,此时肖革正在门外打电话,听到喊声便侧头朝里看了一眼。
一个略带安抚性质的眼神后,何灿安静了下来,他便对电话那头说道:“你继续。”
电话那头传来李懋的声音:“沙英哲和火山姐之前有点过节,不过也不是火山姐的错,陈年旧事了,他就是故意刁难,说要喝掉一整瓶才肯谈投资的事。火山姐也是爽气,直接就干到底了。她现在怎么样啊?出门时就觉得不对劲,应该劝她去医院的……”
“她还好,叫了医生过来给她输液。事情我知道了,这么晚,打扰你了。”
“没没没,没有的事,有关火山姐的事你尽管找我!”
闻言,肖革表情一顿,然后说了声“再见”便挂了电话。
房间里,何灿的酒似乎还没醒,此时正躺在床上歪着头呆愣愣地看着边上的点滴瓶。
肖革同医生打了招呼又详细问了何灿的情况后,便将对方送去了客房休息,自己则坐到何灿床边,拿着热毛巾给她手擦脸。
这样温柔的肖革让何灿觉得陌生,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