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其实有些后悔了。
当时两人都十分匆忙,没有正式的告白,双方太过心知肚明,导致都没有确定关系的话语。梁知有些懊恼,她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向陆嘉嘉解释两人之间的关系。
男女朋友?可是没有人告白。
暧昧对象?好像也不太对。
“所以你们两个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陆嘉嘉用书本卷成棍子的形状,表情严肃站在梁知的书桌边‘严刑拷打’。
梁知举手示意:“我坦白,我真的不清楚。”
陆嘉嘉恨铁不成钢:“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人了,两个人凑不出一个心眼子。”
“这个应该也不重要吧。”梁知哭笑不得。
陆嘉嘉语气激动:“谁说的!名分很重要!”
“好了,好了,不生气啊。”梁知像是顺毛般,动作轻柔地将激动的陆嘉嘉移到床边的凳子上。
陆嘉嘉:“那你准备怎么办?”
梁知摇头:“不知道,顺其自然啰。”
“嘉嘉,你知道我们学校有心理咨询室吗?”梁知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好像有吧,我记得就在专业教室上一层。”陆嘉嘉放下手中的‘书棍’,眼神中充满担忧:“怎么了?你是不开心吗?”
“不是,有一些事情,需要专业人士的分析解答。”梁知并没有打算多说。
上次看到疗愈戏剧,梁知心里就萌生了一个想法。
她想去咨询专业人士,一些戏剧与心理上相关的问题。
同时,也想解决自己性格上的一些困惑,想要变得更好,更优秀,这样才有足够的底气站在陈广宇的身边。
她想抹去自卑底色,想要配得上更好的人。
·
心理咨询室门口,梁知尽管内心忐忑,还是鼓足勇气轻敲了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她推开门,先是把头探进去。
目光汇聚到办公桌后,桌前的人穿着一件休闲的棉质白衬衫,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看着手里的资料书,动作丝毫没有被敲门声打扰。
梁知有些不太确定他是谁,眼前的人看上去十分年轻,样貌俊朗,气质更像是学生。
她放眼望去,咨询室内只有他们二人,于是开口询问:“同学,请问你知道黎听老师在哪儿吗?”
“我就是。”椅子上的人立马坐直了身子。
梁知有些吃惊,瞪圆双眼,一时忘记掩饰脸上的表情。
“怎么了?不像吗?你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黎听忍不住调侃道。
梁知被戳中心里,尴尬地反驳:“没有。”
黎听嘴角浅笑,并没有在意:“那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他伸手示意梁知坐到对面的谈话位上。
梁知拿出笔记本,纸上已经写好准备好的问题:“我之前有看过疗愈戏剧的种类,就很好奇心理疗愈和戏剧之间的关系,想来咨询您一些相关的问题。”
“哦。”黎听语调上扬。“听上去有点意思。”
梁知拿起笔,开始提出问题:“心理治愈对空间环境有要求吗?”
黎听认真解答:“当然有,不同环境带给人的心理感受也是不同的,在有些案例中心理咨询或者治疗的行为需要借助一些特定的空间环境,也算是为患者建设的心理环境。”
虽然他看上去不怎么专业,但是梁知每一个问题,他都耐心解答,甚至还会举出一些例子让她更好理解。
黎听:“还有问题吗?”
梁知合上笔记本,双手把笔杆捏的紧紧地:“还有我想问一下我自己的问题。”
黎听挑眉,看向面前的女孩:“你有什么问题?”
“我觉得我的性格有些问题,从小我除了家里人,其他人我感觉无法跟他们说话,总觉得心理有一道障碍物。” 她讲述着自己的困惑。
“小时候有的小朋友会觉得我性格怪异,不愿意跟我接触。我妈总说我是性格内向,但我越长大就越觉得不对,我觉得我更像是生病了。”
梁知是在长大后,慢慢发现她的内向好像要比同龄人的更严重。
黎听表情严肃:“你小时候,经历过什么事情吗?”
“我父母离异算吗?但是我不觉得受到了什么伤害,因为在我记事起他们就分开了,就好像没有得到过,所以也无所谓失去。”梁知语气平静,随后补充道。“而且,我家里人对我很好。”
黎听:“有时候当事人不会察觉,但是他们的内心主动帮他们规避了伤痛。”
梁知:“那我是内向还是…有病?”
“我听下来,你更像是童年时候的创伤加上和伙伴不良的社交关系,导致你有SAD的倾向,也就是社交焦虑障碍,大众话的叫法是社恐。”黎听认真帮助她分析。
黎听:“不过我看你现在和我交流的很好,应该问题不大,你身边应该也有出现治愈你的人或事吧。”
梁知脑海中浮现了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她微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