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来时,易犹早就睡了过去,衣服穿了一半,半遮半掩得露出大片肌肤。
董决刚好不容易强迫降下去的躁意点点攀升上来,他闭了闭眼,吐出口气,心里默念,
冷静,冷静…
他走上前,慢慢扶起易犹,给她穿好衣服,盖上被子,转身离开时手却被拉住。
易犹揉着眼睛,哼唧着说,"蜂蜜水,我…没有喝到。"
像是撒娇。
董决不断吞咽口水,企图将自己鼓胀的心脏摁爆,他慢慢来回过身坐到床边,温柔的抚摸她的脑袋,"还想着呢,很晚了,你该困了。"
"嗯,不喝蜂蜜水了。"易去下意识往他这边蹭,紧紧抱着他的胳膊,脑袋挨着他的大腿,"董决,你身体好凉。"
说着手顺着睡衣缝隙往里面摸,董决身子瞬间僵住,猛的甩开她,慌乱的眼睛四处看,"我,我出去睡。"
"为什么?"易犹被他一动,清醒了不少,眼里含了层水,表情很是疑惑,"我是你老婆,老公和老婆不能睡在一起吗?"
"不,我…"董决卡在嗓子里辩解的话彻底讲不出来,
他们是合法夫妻,他是易犹的丈夫,易犹是他的老婆,为什么不能睡在一起?
可易犹喝醉了,他不能趁人之危,况且现在的易犹对他应该是极其讨厌的,毕竟他顶着这张脸刚和易犹谈了场恋爱,现在又要用这张脸和她扮演恩爱夫妻,易犹这么怕麻烦,肯定会不喜欢他的接近,能离他越远越好,他不能再让易犹对他更反感厌烦了,他想留在易犹身边,即使永远也代替不了失忆时候的他。
可如果易犹撩拨他,他还真不一定能忍住。
董决抬起眼皮,看向似懵懂小兽的易犹,她好像很不理解自己的行为,眨着眼睛,可怜的看向自己,像被抛弃的可怜的小猫。
像哭了一样。
董决沉默下来,陷入了死循环,
房间的门成了城堡的钥匙,门内,他是觊觎公主的恶龙,意图将其永久占有,门外,他是绅士的王子,只为等待公主的莅临。
可易犹等不了,扑朔的大眼睛滚下大颗的泪珠,她似乎不知道为什么董决要离她这么远,为什么不冲上来抱住她,"老公,我下次不喝酒了,你不要讨厌我,我…呜呜…"
"呼…"董决心塌下去一块,他见不得易犹在床上以外留任何一滴眼泪,锁上房门,他几步走到床边将易犹抱进怀里,哄道,"没有,老…婆,我最爱你,别哭了。"
"呜呜…"易犹攥紧他的睡衣,"董决,你抱抱我。"
"嗯。"董决温柔的抚摸她的脑袋,扣着她的腰摁在怀里,跟哄小孩一样,"小犹,别哭了,我在这。"
就让他再自私龌龊一次吧。
易犹在他的安抚下很快平缓下来,董决见她不再哭泣,抱起她的腿弯,揽着放到床中央,紧搂着她躺下。
易犹在他怀里抽泣,"董决,你是不是不爱我?"
"我爱你。"董决眼里渡上一层浓重的悲伤,"小犹,我…只爱你。"
"为什么?爸妈呢?"易抬起脑袋,好奇的盯着他。
董决揉她脸颊,"这…不一样,我对他们,与其说是爱,更多的是感恩与敬重。"
他指了指自己脑袋,嘲讽的笑,"我这…有点问题,只有你能让我感知到世界波动,情绪产生,甚至有时候我看这个世界是没有颜色的。"
"幸好…"易犹突然感慨,看着他,似乎很是同情他的故事,她撇下嘴,捧起他的脸凑上去亲了口。
"啵…"
而后扬起个大大的笑脸,"幸好还有我,董决,你还有我唉!"
董决怔住片刻,然后心脏开始狂跳不止,他无法梳理清现在的心情,像是浸入高浓度的硫酸,腐蚀他丑陋干涩的皮肤后又替他换上一副饱满顺滑的皮囊。
亦如新生。
易犹在替他高兴,高兴于他还能通过她感知到这个世界,而不是活得像个傀儡木头。
他控制不住的身体发抖,扣住易犹的后颈,声音带着泣音,"易犹,我可以吻你吗?"
易犹好似听出了他的难过,主动抱住他的脖子,认真点头,"可以。"
董决不由分说,吻了上去。
缠绵又凶恶,猛兽在确认自己的领地是否还属于自己。
董决没办法不爱易犹,就像他还想和易犹看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