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地利人和,两人之间气氛和谐温馨又融洽,然后就生出了一丝旖旎。
床能有多大?能有一百平吗?
那肯定是不能的吧。鉴于谈心需要,她俩还挨得很近。慢慢地,叶辰心看她的眼神都要拉丝了。于亭澜说着说着也发现不对劲,对面这人怎么跟没骨头似的往自己这边靠……
最后一句话还剩了一半没说出来,叶辰心就迷迷瞪瞪地凑过来,把那半句给吃进肚子了。
叶辰心嘴疼。其实于亭澜也疼,但她不说。
都没说话,屋子里安静了好半晌。直到吃完饭的改革悠悠地走上来找她俩。
指尖在发丝间游走,带着丝丝痒意。叶辰心被老婆帮按摩脑袋按爽了,闭着眼,就要滑到被窝里去。
听到细细的猫叫,才猛然反应过来。
几乎是用到了还没开暖气之前那段很冷的时候上早八起床的毅力,叶辰心把自己从于亭澜怀里拽起来,甩甩头,好悬从鬼迷心窍的状态中挣了出来。
她扭身跟于亭澜对视。
于亭澜面前的双眼澄澈明净,不掺一丝假意掩饰,仿佛一眼就能看进这人的心里。于亭澜跟这双眸对视,想起一些事,居然有些受不住,眼神游移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调整出自己最得心应手的波澜不惊的表情来,想掩过这一瞬的心虚。
叶辰心却是异常敏锐地发现了这个细节,多亏了她对着这张脸时总是观察仔细。
她像是瞬间揪住了从来没机会揪着的小辫子,被意料之外的狂喜砸中,一点困意飞到了天外。
谁懂?!叶辰心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抓住姐姐的心虚时刻,因为平时都是她犯错心虚的时候比较多……这一瞬间,她觉得:家人们,咱也真是体面起来了!
她一骨碌坐直,握住于亭澜的手,在于亭澜脸上问号没来及冒头之前,赶紧把自己的坏水露了出来。
“姐姐,你把我丢下那么久不管,是不是你不好?”
于亭澜没迟疑,这确实是她的错,神色严肃地点点头。
“我不会再……”
还没说完,叶辰心先慌慌张张捂她的嘴,“等会儿,等会儿姐姐,等我说完。”
能不能把你坏笑收一下……于亭澜闭了闭眼,“好。”
“那我要惩罚你的话?你没意见吧?”叶辰心还有闲心把床边拿爪子够她的猫捏走,转身回来,凑近了才接着说。
被叶辰心眼里冒出来的光闪得眼花,于亭澜明知山有虎。
但还是去了明知山,她迟疑地点头,想:这次就是心心揍我一顿,我也受着。
“耶耶耶!”叶辰心放开她,先兴高采烈地动弹两下,床垫被她带得也在动弹,把勾在边上的小猫晃了下去。
继不搭理、不回复和添堵后,惩罚也如约而至。
“那你记好哈!我等下提问。”听,是坏水烧开的声音。
“好。”于亭澜已经没底线地放弃了思考,耐心地听惩罚内容。
“第一,给我做一顿好吃的。第二,接我一次下课。”
叶辰心兴致极高,很快想出了两点,扳着指头,略一思考。
“第三,陪我出去玩。”
本以为是什么严重的惩罚,于亭澜心里准备都做好了,现在骤然听到这么闹着玩的“惩罚”,愣愣地说:“但我平时不就……”
然后被捏住了嘴。真是,这都要还回来,于亭澜蔫了。
“我想想……想到了!第四,写检讨。题目就是《我错了我再也不能丢下叶辰心一个人》,三百字。还有第五,看我跳舞。”
半天没后文了,大概就这些了。
可能是第五条槽点略多,于亭澜冥思苦半天,嘴一张:“你会跳舞?”
……
客厅。窗户都被严丝合缝地关好,还拉上了窗帘。
天花板上多了一个七彩旋转灯,把没开灯的室内照得那叫一个……那叫一个五光十色。
一只蟑螂在灯下忘我地土摇,真是要舞姿有感情,要身段有感情,要节奏有感情,要技巧有感情。这蟑螂还拿着支话筒,提着个音响,声嘶力竭地唱:
“死了——都要爱!!咳咳……”
叶辰心唱爽了,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把梦想化为现实。
因为如果在家整这把快乐留给自己痛苦留给他人的一出,她无异会变成蟑螂干。也可能是老鼠干。因为两个衣服她都想买。
这次,为了加强“惩罚”力度,她还是买了更恶心的小强。
现在除了感情,只剩下气氛了。
但这热闹气氛跟苍白的于亭澜无关。她坐在沙发上,静静褪了色。昏暗中,灯光时不时扫过来,她的脸也时不时五颜六色。
整个人僵硬得好像是画上去的。神色也潦草得像画上去的。头发不知被谁揉得,全都东支西翘。
她没有任何歧视土摇的意思,关键是叶辰心连拍都合不上,完全在自由发挥。脸全被衣服遮了个严实,只有两个孔露出眼睛,两根“天线”高高翘着,倒真是戴上了头套,卸下了面具。
但没头套的于亭澜真是有点惨了。
但没办法,谁让她自己点头答应的,诚信是做人要义。
但她捂眼也不行吗?
不行,经验之言。
如果她敢捂眼或者闭眼不看,“蟑螂”就会扭着坐进她怀里。
叶辰心甚至还要她时不时喝彩。
“……”于亭澜的沉默与海一般深。
也是厉害,叶辰心穿这么厚都能这么灵活,刚才那一下头都甩到膝盖了。
于亭澜:“哇好厉害呀宝宝—”听起来就没有一点真情实感,只是主人的任务罢了。
最后一个pose,音乐和鼓点都息了。
于亭澜很久没有这么强烈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了,话音里不由带上了一丝期盼:
“跳完了吗宝宝?赶快休息休息,要不要喝水……”
蠊女士朝她扔来一个飞吻,“亭亭别急嘛,还有哦~”
又是一阵强烈的音乐响起。
“……”
没人记得,那篇检讨还在桌子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