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送松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意外于自己刚刚的举动。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被贺止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趁人睡着了偷亲这种事。
可是……
脑海中蓦地涌出一种“他好可爱”的想法,周送都被自己惊了惊。
觉得贺止可爱……?
他咬唇苦恼,自己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
贺止睡到了中午,才悠悠睁开眼睛,他一动,浅眠的周送也醒了过来。
贺止亲亲他额头,招呼宫人进来伺候周送洗漱。
用过一顿过时的午膳,高云就进来说有事禀报,贺止便随人到别殿去了。
承德殿,贺止垂眼看着手中书信,开口道:“你是说,南林宫中有异?”
跪地的人不敢抬头,只垂首恭敬道:“是,据我们探子递来的消息,南林宫中似有异动,但被人压下,具体情形还有待探查。”
贺止皱了皱眉,久久不语。
他把手中的信放下,叮嘱道:“盯紧了,一有消息就汇报上来。”
那人默默应下,顿了会儿后小心说道:“陛下,南林此时形势不明,是否需要一并监视六皇子的行踪?”
此话一出,屋内温度骤然下降,那人心一凛,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趴伏在地请罪:“卑职多话,请陛下恕罪。”
贺止看地上那人抖若筛糠,冷哼一声后道:“再管不住自己的嘴,就不用留了。”
那人哆哆嗦嗦称是。
贺止也懒得和他计较,挥挥手让人下去了。
高云适时把茶递给他,宽慰道:“陛下不必生气,他们久在南林,不知晓宫里的事也属正常。”
贺止没接话,面色倒是有所缓和,他接过茶抿了一口,“南林宫中的事,暂时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了,免得烦心。”
“是,殿下能被陛下如此惦记着,奴才看了也艳羡啊。”
高云的话听着顺耳,贺止心中的郁气到底因此消散了,他哼笑一声,面色满让高云读出了当然如此的悦意。
可惜贺止的用心还是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碎了。
初七,群臣年假过完,又集体聚集于朝上。
而这次上朝,却不似往常清净。
贺止坐于上位听着堂下两派争论不休,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沉声制止:“够了。”
暴君发话,争论的人都如被扼住喉咙,霎时闭嘴。
可还是有头铁的臣子不甘沉寂,出位道:“陛下,如今南林宫中既已动乱,正是我朝趁乱出击的好时候,望陛下能早下决断,壮我北麓风范!”
另一派的人见他进言,自己也出列道:“陛下不可,虽有南林动乱消息传来,但焉知是否为南林奸计?陛下还应多加探查,三思后行啊!”
眼见两派臣子又要争起来,贺止沉声打断:“好了,这件事暂且搁置,该如何应对南林自有朕来决断,况且六皇子还在宫中,朕怎能贸然开战?先议别事吧。”
众臣虽不忿,但也只能先依贺止的话做了。
朝后,贺止又在承德殿接见了探子,把情况了解得更仔细了些。
据探子说,南林老皇帝突然病重,太子在乱中莫名失踪,其他皇子争抢不休,此时宫中分为几派,谁也不让谁。
且他们表面上搜寻太子,却暗派杀手去杀害太子,根本没有要让他活着回来的意思。
贺止听完后陷入沉思,让他先下去了。
若是几月前的贺止,此时肯定会趁此机会一举攻下南林,但现在的贺止,思考的却是南林如此,周送该如何是好?
他不能开战,不能因此成为周送灭国的仇人,但纸包不住火,周送早晚会知道这些消息的。
就在贺止沉思之时,殿内走进一人,贺止抬眼望去,正见是他刚刚想着的人。
看见他有些担忧的脸色,贺止心一跳,忙站起来问:“怎么来这儿了?”
周送快步走过来,开口道:“重言,太子现下如何?”
听他这么问,贺止就知道他已经知晓了,但第一句就问太子,还是让贺止皱了皱眉。
“他失踪了,没有他的消息。”
周送站在他面前,神色有些纠结,贺止抚了抚他的脸问道:“怎么了?”
良久,周送像是下定了决心,看着他说:“太子早年在宫中帮过我,你能不能派人去打听下他的下落?”
“最好……最好不要让他死了。”
“如果太子死了,南林一乱,百姓就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