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送拉着他坐下,语间有些惊喜:“你怎么来了?”
“在城中行医的时候发现一味药材,加以研制或许会比之前的药力更好,”余知缓缓说着,“所以我就进宫来送药了,顺便过来探望殿下。”
“这样啊。”
周送点点头,药力更好,那贺止就更不必为发病烦心了。
他轻扬嘴角,余知说完正事便好奇地提起了一件城中百姓都在热议的事。
“听闻漠西的使臣来了,殿下见到了吗?”
提到这个让人讨厌的使臣,周送情绪不佳,“见到了,昨日宫中有设宴接待。”
余知见他面色不快,问道:“怎么了?是他得罪殿下了?”
“嗯……算是吧……”
周送想了想,他出言不逊行事大胆,光是献男宠这一条就够周送厌恶的了。
更何况他还把自己也当作男宠讽刺。
余知面上了然,“怪不得他们连贡品都没留下呢。”
周送听到这话才是真疑惑了,“嗯?为什么?”
他还记得昨天墨哈鄂尔献上的几大箱贡品,不是都被贺止找人收下了吗?
余知倒是没想到他不知道这件事,解释道:“殿下不知道吗?今日使臣的队伍已经离宫了,我进宫的时候刚好撞上,领头的脸色看起来可不怎么好。”
周送示意他继续说。
“我也是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陛下下的令。”
涉及到贺止,周送更感兴趣了,“什么令?”
“陛下不接受漠西的上贡,限令他们回国再派一拨人来,还得献上更多的贡品。”
周送的眼惊得微微睁大,他睡着的时候,外面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余知实在好奇那漠西使臣究竟做了什么才让陛下如此生气,就连遣回的命令都下得毫不手软。
他把疑问说给周送听,周送窘了一下,还是把昨天发生的事讲给了他。
听到墨哈鄂尔意图用男宠来笼络贺止,还把周送也视作男宠时,余知的气也郁结在胸内,愤愤道:“他实在猖狂,别说陛下生气,连我听了都要为您鸣不平。”
已经过了一晚,周送此时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此时就安抚道:“没关系,陛下不是已经给了他惩罚了吗?你就别气了。”
余知心道也是,维护周送这件事上,陛下一向做得优秀。
“只是没想到……”周送眼神躲闪,似乎是不好意思说起,“陛下竟会这样做……”
他原以为昨日的斥责过后,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贺止竟还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重重罚了他。
余知瞥见他手指纠缠在一起,咬唇垂着头的模样,面上浮现出了然的轻笑,“那是因为陛下在乎您啊。”
周送看向他,眼里闪烁着些希冀的光,“真的?”
余知笑着点点头,“殿下没觉得,自从您来了北麓,宫中已平静许久了吗?”
“我遇到的宫人,无一不觉得陛下温和了许多,我想,这都是您在陛下身边的缘故吧。”
余知从前也听过宫内传闻,外人常道北麓的皇宫就像一座阴冷的埋骨地,是整个北麓最为恐怖的地方。
可自从周送来了以后,这样的传言渐渐少了,取而代之的,是陛下今日有没有再宿在寝宫的八卦趣闻。
这样的转变,自然都是周送的功劳。
余知接着开口,“与您有关的事,陛下总是上心得多,这还不算是在乎您吗?”
听到余知如此有理有据的回答,作为他口中那个被在乎的主人公,周送都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原来在外人看来,贺止珍视他的心意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想起今早半梦半醒间的那个吻,昨日的纠结退缩已经不复存在。
周送默默想,或许他的心意和贺止的是一样的。
现在再想起昨日因为那件事莫名和贺止闹了别扭,周送心里还是有些悔意的。
既然贺止昨日能不厌其烦地给他解释,他也应该做些什么来补偿才是。
送一件能表达自己心意的礼物?贺止作为帝王,应该不缺贵重的东西……
周送思索着,忽地看见余知腰间的香囊。
他眼睛一亮,对余知说道:“你的香囊是自己做的吗?”
余知低头看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周送为何如此发问,但还是如实回道:“是的,母亲在世时调香和刺绣的手段都是一流,我也学了些她的皮毛。”
周送对此深信不疑,毕竟余知调香的手段他已经见识过了,刺绣也一定不在话下。
已经想好送什么礼物的他略微恳求地看向余知,语气可怜地道。
“可以教我做一个香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