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放弃,倒计时结束并不意味着一切终结。
如果她回去了,必须找到回来的方式,肯定有什么是被无意间忽视的。
这场相遇是盛大的馈赠,她怎么忍心留五条悟一人站在原地。
不可以!这太残忍了,如果往后余生他只能拥有回忆,桃山枝宁愿五条悟永远忘记自己。
“我们回东京吧。”她掩去眼中的泪意,突然想回到最初相遇的地方,想回到第一个可以称之家的地方。
假装被风雪迷了眼,她将脸埋进五条悟颈窝,闷闷地道:“我好像还欠别人一个承诺没有完成。”
日向翔阳的邀请,现在正好是履行约定的时候了。
猛然间,她想起什么,抬头,“悟,你还记得你替我找回挂坠时,让我答应你一个要求,你还没说是什么?”
其实没有过太久,大概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桩桩件件来得猝不及防,应接不暇,她现在才回忆起来。
五条悟与她脸颊轻贴,说出了跟之前一样的回答,“先留着。”
他想要握住点什么,不能全部都完结掉,这样桃山枝永远欠他一个承诺,而他就有理由找遍天涯海角,将人抓回来。
桃山枝一怔,旋即笑了,明白了什么,答应下来,“好,那一定不能让我言而无信。”
——
日本春季高中排球联赛在一月上旬开始,以桃山枝的情况,她只能看到第一场比赛。
地点还是那个熟悉的地方,东京体育馆。
大概是第一轮比赛,来观看的人并不多,桃山枝这次没有再坐到边缘,拉着五条悟跑到最前面的乌野高校应援区。
五条悟的出现十分引人注目。
他个高腿长,换身衣服直接上场当球员都不奇怪,最醒目的还是他那奇怪的眼罩和霜色的发丝。
一路走下来,勉强找到一个空位,他施施然坐下,把桃山枝抱在怀里,也不管旁边的人看他的目光有多奇怪。
桃山枝在这些日子里早已经适应了,已经可以很好地忽视投来的视线,反正看的也不是她。
她看不太懂规则,但深受现场气氛的感染,在乌野得分的时候,拉着五条悟一起鼓掌。
第一轮比赛,就连桃山枝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来乌野打得很轻松,甚至可以称得上游刃有余。
曾经给她递海报的日向翔阳在场上非常突出。
他个子不高,却尤为醒目,身上带着旺盛的生命力,似乎有火焰在燃烧。
看着看着,她回头对五条悟小声嘀咕了一句,“有没有觉得,他跟虎杖很像。”
五条悟挑眉,凝神看了片刻,笑了,掐了下她的脸。他来了兴致,掏出许旧未动的手机,开机,无视一大堆未接来电和讯息,拍照给虎杖悠仁。
“确实有点,或许我等会可以问问他要不要去高专打排球,他跟悠仁一定合得来。”
桃山枝明白他在开玩笑,却还是忍不住捶了他一下,“别祸害人家了。”
比赛结束得很快,赢得没有意外。
桃山枝见排球队的队员正朝观众席鞠躬,连忙推了下五条悟。
五条悟起身,拎起一直放在脚边的鲜花,大大咧咧地走到护栏前,朝那颗橘子头喊道;“日向君?”
日向翔阳本来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每一场比赛他都十分享受,正准备跟着大部队退场,就听到观众席上传来陌生人喊他的声音。
他诧异回头,就见一束开得十分灿烂的向日葵丢过来,连忙手忙脚乱接住。
抬起头,只见一个陌生的白发男人朝他点头示意,“我妻子托我送给你的,她说比赛很精彩。”
说完人也没多停留,就转身离开。
日向翔阳抱着向日葵懵了瞬,恍然间脑中划过一道身影,他张口想要喊住人,却发现已经找不到了。
场馆外,桃山枝被五条悟牵着,一张脸红透了。
妻子什么的,说这么大声,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这天是最后一天。
夜里,五条悟抱着人,坐在落地窗前,一起看着外面的月色。
东京的落雪似乎比其他地方都慢很多,接近零点,2019年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临。
桃山枝仰头在雪色中吻了他一口,眼中带着极深的眷恋,仿佛要将他的眉眼全部刻印在心里。
“悟,记得来找我。”
零点的钟声敲响。
桃山枝消失了。
五条悟坐在窗前,看了一夜的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