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容与疲惫的回到宿舍。
实操考核的两项得分点,一个是实验结果,一个是实验速度。
很明显实验结果只能靠容与和何塞来控制,那么齐维利就需要给他们打配合,在试验速度上来弥补缺一个人的短板。
所以这一晚上,他都在给齐维利讲解每一个实验器具的功能和摆放顺序,而何塞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容与仰面躺在床上,身体的疲惫达到一个界限,反而让他没法立马入睡。
望着天花板,他不由得又回想起晚上遇到的那个人。
薛袁总说容与是一个看起来无欲无求的人机,一天到晚闷在实验室里,小心找不到老婆。
但容与这时候往往会翻他个白眼,说那必不可能。
但确实容与从没有想过感情这回事,常年的离群索居,让他对很多人类共有的、独特的情绪都是确实的。
他很难感到真正的愤怒、也从不明白喜欢是什么感觉,当然他也不好奇。
只是为了融入人群,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他有意学习了面对一些事情该有的反应。
但是今晚那人,让他的内心莫名产生了一种名为在意的情绪,当那人转身离开的时候,他会不由自主想要喊住他。
但此时的容与尚且想不明白,也无暇去想。
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薛袁,照容与对病理的的推断,如果薛袁一直还在接触导致他血管破裂的辐射源的话,很有可能他已经撑不了太久了。
容与控制房间内的遮光窗帘落下,屋内顿时陷入黑暗,他翻个身沉沉睡去,半梦半醒间决定,晚上再进一次研究院内部。
骄阳炙烤着大地,让站在地面的人也觉得灼烧。
容与能感觉到皮肤上传来的刺痛,像无数根小刺在穿透他的每一个毛孔,他下意识想找个地方躲躲,但是身体不听使唤。
他意识到,自己或许又在做梦。
按理说,如果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话,多半梦也到了该醒的时候,但容与此时还是无法醒来。
这次的梦境视野格外清晰,不像之前的几次,有种混沌浑噩的感觉。
他开始借用余光观察四周的环境。
这里并不像之前几次一般战火纷飞,他好像身在一座基地内,四周的高墙几近耸入云端,周围的建筑也充满了科技感。
大楼的外墙涂着白色涂层,反射下来的阳光刺眼的像光污染。
他的身体站在一处能受到太阳直射的地方,仰起头,似乎很享受这种刺痛感。
“怎么在这?”
他听到身后有人低声问他。
而他的身体却没有动,也没有回头看那人,继续仰着头,还闭上了眼睛。
身后的人也并不在意他有没有回答,自顾自接着说:
“你最近总喜欢一个人躲这里晒太阳,你那些下属都在找你。”
容与依旧不开口。
身后的人也不再说活,只静静等着。
半晌,容与感到穿透眼皮的光线暗了下来,似是被什么遮住了,但他的眼皮上没有传来任何触感。
是伞吗?容与心想,但他的身体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终于他的身体开口了,语气却没什么起伏:
“你不应该这样消耗你的力量。”他道。
身后的人一声轻笑:
“一些不费事的小把戏罢了,况且,我巴不得赶快耗空了才好。”
“别这么说。”
容与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赞同。
身后的人却满不在乎道:
“我既然说服不了你,你还管我做甚?你甚至都不愿意再看我。”
容与的身体睁开了眼,他发现阳光并不是被伞或别的遮住,而是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之上,凭空多出了一片乌云。
那片不大的乌云刚好可以遮住直射到容与身上的阳光。
他注视着头顶上的那片乌云,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没有回答身后人的话。
“你再不理我,我要在你头上下雨了。”
身后人憋不住开始威胁他。
同时容与发现,在他头上那片乌云的旁边,另一团云也开始隐隐聚集,空中似有似无开始有了风的流动。
“幼稚。”
他评价到:“还以为你今天能多装一会儿稳重。”
身后人满不在乎道:“有什么可装的,媚眼抛给瞎子看。”
“回去吧。”容与转身,绕过身后的人向大楼走去。
他似乎刻意压低视线,避开直视那人的样貌,因此容与也没能看到身后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只在擦肩而过时瞟到那人的黑色衬衫衣摆上有什么金色的东西一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