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从贺明庭怀中起身,眸中犹带着水光,声音哽咽的开口,“我不知阁下是何人,但若是你抓了墨儿或是知道他的下落,烦请阁下告知,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求你别伤害他……”说着夏清若就要弯膝给女人跪下。
贺明庭一惊,连忙将人拦住,声音透着心疼和责备,“清若,你这是做什么!”不顾夏清若无力的挣扎将人死死按在怀中。
对面的女人淡漠的眸子扫了眼被贺明庭怜惜的护在怀中的清雅夏清若,一个脸色苍白看起来单薄病弱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的郎君,病病歪歪的,不明白贺明庭看上这他哪点,楼里那么多千姿百态的男人她不要,离开风雨楼后竟然找了个病秧子!
女人在夏清若身上打量了一圈,开口说道:“你就是那小郎的爹?”
夏清若红着眼睛颔首,正要再开口询问,女人目光在贺明庭和宁湛戒备的脸上扫视了一圈,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个小郎不是我抓的,一个小郎君而已,还轮不到我出手,不过我知道他被谁掳走了。“
“是谁?谁抓的墨儿?”宁湛急忙问道,贺明庭和夏清若闻言也是一脸焦急的看向她,她却故意停了下来。
宁湛见状,眼中焦虑愈盛,朝后退了一步,郑重的朝女人行了一礼。
“墨儿是晚辈还未过门的夫郎,我心悦之人,烦请谷姨告知。”说完顿了顿,垂眸决然道:“只要能找到墨儿,谷姨让阿湛做什么都可以。”
看着刚才还在兴师问罪的小崽子忽然低眉顺眼起来,白谷面无表情的脸上长眉轻挑,冷哼了声,“小东西现在知道喊人了,目无尊长和你明姨一个德行。“
“阿湛是我养大的,你算哪门子长辈,要是真想摆谱,就赶紧说出墨儿的下落。”贺明庭冷声斥道。
听到贺明庭毫不留情的斥责,白谷脸瞬间黑了下来。
宁湛礼行的更加端正了,“刚才是阿湛鲁莽,谷姨莫要动气,求谷姨告知墨儿下落,阿湛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这可是你说的。” 听了这话白谷脸色缓和了些,漫不经心道。
“在所不惜。”宁湛又重复了一遍。
不管墨儿是被谁掳走了,但只要在别人手里一天便多一份危险,那还管白谷话中的陷阱,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墨儿,其他的都不重要。
白谷见状,锐利的眸子露出一丝讶异,没想到那个小郎在宁湛心中还挺重要,心中不免有些意外,但还是依言将夏京墨的线索告诉了宁湛。
雨哗啦啦的落了下来,穿过茂密的树林砸在人身上依旧的有力,一条无人的山涧里,两个穿着蓑衣的女人肩上不知扛着个什么东西朝深处走去。
夏京墨是在一阵摇摇晃晃中被冻醒的,雨水噼里啪啦无情的落在背上,一身湿透的衣服,冻的他浑身冰凉瑟瑟发抖。夏京墨迷迷糊糊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向四周,发现自己正被人抗在肩上不知在何处。
走在后面的女人见她醒了,掀起眼皮冷冷道:“这么快醒了。”
“仟儿,把他放下来让他自己走。”
扛着夏京墨的陆仟闻言停下脚步,一把将人丢在山道旁的草地上,舒展了下僵硬的肩膀,嫌弃的撇嘴道:“真是重死了,姓宁的那女人将你养的挺好呀!”
夏京墨尚且迷蒙的神志被这一摔又清醒了几分,被秋雨淋湿的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们抓我是又想把我卖到什么地方去?”
夏京墨掀着眼皮虚弱的看了她们一眼,这两个他血缘上的亲人,在半道上将自己给迷晕了不知又想怎么害他,早知他这么倒霉又被抓就不去凑热闹了,等爹爹他们发现自己不见还不知要为他怎么担忧着急。
“这次带你去个好地方,保管让你喜欢。” 陆仟一脸兴味的看着夏京墨说道。
“你们抓我来到底想干什么,我与爹爹这么多年也不曾沾染你们,为什么一而再而三的来打扰我们。”夏京墨浑身发着抖,因迷药的关系手脚也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几次想要站起来又摔在了地上,可还是狠狠的瞪着她们,眼中厌恶几乎溢了出来。
陆临青居高临下的看着夏京墨满是愤恨的眼睛,眸中闪过一丝阴沉。
“上次是你姐姐的错,娘已经教训过她了,这次回来就是弥补你带你去过好日子的,,不要闹脾气乖乖跟我们走。”
听到陆临青这番话可把夏京墨恶心坏了,狠狠啐了她一口,眼中冒火,“少在这惺惺作态,我可没有你们这样猪狗不如的娘和姐姐。”说着扬了扬腕上绑着的麻绳,不无讥讽道:“我可不曾听说过好日子是这样弥补的。”
陆临青面无表情的的盯着这个被自己赶出家门的孩子,因为是个小郎从小并不受她的待见,如今仔细看着他冻的发白的清秀小脸,眉眼精致白皙琼鼻挺巧,尤其是一双像极了夏清若的乌黑杏眸,澄澈灵动,水光潋滟甚是惹人怜爱。
长的和夏清若年轻时极像,倒是生了副好相貌,难怪能勾的女人心心念念打他的主意,和他爹一样不是个安分的主。
原本她是想将父子俩一起抓来的,上次将夏清若掳给王掌柜不仅没被糟蹋,那贱人被救后竟然嫁给了姓贺的,还害的她到处躲躲藏藏落魄的不成样子,他一个被休弃的贱人凭什么过得那般滋润。只是没想到姓贺的那个女人将人看的太紧,她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不然她也不会让那贱人好过,不过抓到这个小东西也一样,夏清若将儿子当成是眼珠子,没了心头肉看他还有什么心思躺在别的女人怀里。
陆仟见陆临青一言不发的看着夏京墨半响也不说话,生怕老东西良心发现再将人给放了,连忙开口。
“娘,别和这白眼狼废话,赶紧把他交给杨姑娘,我们拿了银子就离开这。杨姑娘家境殷实,他去了也不吃亏。”
夏京墨听罢露出诧异的表情,安和镇姓杨的不少,但家境殷实又打他主意的人只有杨天这一个纨绔,不用想也知道陆仟口中的杨姑娘是谁。他原本还以为两人想旧计重施将他卖到花楼,没想到是带给杨天的。
也不知她们是如何勾搭上的?
陆临青看着和夏清若年轻时几乎相似的脸,阴沉的眸子露出一抹怨恨,单颔首道:“把他拉起来,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