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杀她,我们回家。”
贺明庭这才抱着人重新越过王掌柜朝外走去,迎面遇上刚解决了那几个护院的宁湛,见贺明庭抱着人出来,又看了看屋内那一片惨像惊讶的张了张嘴。
“夏叔叔没事吧?”
“无碍,我先带他回去,剩下的事便交给你了。”说完急匆匆抱着人离开。
马背上贺明庭将人重新揽入怀中,宽大的黑衣把人裹的严严实实,感受着怀中人依旧轻颤的身体黑沉的脸上阴郁的几乎滴出水来。
夏清若仍由她抱在怀里,回想今日的遭遇仍止不住的颤抖,只差一点点……若不是这人来的及时,他真就……想到这不由攥紧了身边人的衣襟,泪水滑满脸颊。
可一向端雅的人这一生中最难堪无助的几次皆被这人撞见,夏清若更加不愿让她看见自己的脆弱,微微将脸埋入贺明庭的怀中卷缩了起来,无声的落起泪。
当时若是真被那个姓王的折辱,他不敢想以后还如何再见……这人!
感受到怀里人的异样,贺明庭阴冷的脸上渐渐露出一丝无奈,低低的哽咽声好似把顿刀子一点点的割磨着她的心,让她又疼又酸,最会化作一声叹息。
“再哭下去我的衣服就要湿透了。”
躲在她怀里的郎君听到这句似调侃又似叹息的话顿时忘记了哭泣,莹白的耳尖悄悄蔓上嫣红色,羞囧的更加没脸见人。
贺明庭见状轻轻拉了下缰绳,让马儿走的更慢些,一手紧紧揽着夏清若避免他落下马背,另一只手将一直蒙在他脑袋上的衣服拉下来一些,露出躲在里面不知所措的郎君。
唯一遮挡的衣服被贺明庭拉了下来,夏清若立马闭上那双哭红了的水润眸子,长睫挂着泪珠不停颤动着不肯睁开。
贺明庭看着他这自欺欺人的动作又好气又好笑,心里柔软的不成样子,抬手用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柔的抹去他眼角的残泪。
“好了,我不逗你就是了,快睁开眼睛吧!这么久没见可曾想过我?”
贺明庭只是随口一问,以夏清若内敛害羞又拒她与千里之外的性子也没指望他能回答,但夏清若再听到这久违的熟悉声音还是忍不住颤巍巍的睁开了双眸看向她,虽然这话说的让人羞耻!
轻轻睁开依旧泛着红的水润眸子,定定的看向这张依旧深沉肃冷面庞,夏清若眼中忽的又泛起酸涩。
比起之前这人瘦了许多,也黑了,深陷的眼窝里黑漆漆的眼眸更是布满了血丝,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憔悴的不像样子,夏清若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上贺明庭的脸颊。
一向清雅端庄的郎君此时乖顺的被她抱在怀里,因轻轻抬起的手臂,披在他身上的宽大黑袍顺着细弱的胳膊向下滑落,本就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的衣服没了贺明庭衣服的遮挡,渐渐露出里面纤细的脖颈和雪白圆润的肩头。
但身体的主人一心盯着马背上一身冷厉的女人看,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微仰着苍白的脸颊眼尾晕红,清润的眸中是不易察觉的细碎心疼。
关心的话哽在喉咙里转了又转,最终嘶哑的开口问道:“怎么……瘦成这样,还晒黑了!”
突如其来的关怀让贺明庭心中一动,看着这样的夏清若空寂的心猛的漏跳了下,不由露出一抹苦笑。
能不瘦吗?当日闹得不欢而散,自从离开后她时时刻刻不在挂念着他,吃不好睡不好的就怕他想不开再恼了自己。
后面又接连收到阿湛传来的两封信,一封比一封让她揪心,尤其是当时收到他病重的传信,不满他说,她当时看完脑子瞬间都空了,好在她替宋馆主进的货都备齐了,给阿湛回信安排完后便日夜兼程的往回赶,生怕自己回来的晚了。
但这些显然不会对夏清若诉说,伸手覆上脸颊上微凉的玉手,目光深深的注视着他,开口说道:“边疆风沙粗糙,在所难免!”
被她看的不好意思,夏清若耳尖一红,随后眸色又是一暗,自责道:“对不起,那日是我过于偏激了。”
那日要不是他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估计这人也不会跑那么远去吃这份苦。
“和你无关,那日确实是我孟浪了,怪不得你。”贺明庭出言宽慰道。
夏清若一听这话,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顿时涨红了脸,旖旎红色一直蔓延到脖颈,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啐了口这混账东西,羞怒的瞪了她一眼后猛的将手抽了回来,扭头不愿搭理她!
贺明庭看着突然的变故懵了一下,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又惹的郎君生气。
忽然贺明庭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眸光深沉的看着羞恼的夏清若,低声唤他。
“清若……”
夏清若疑惑的看向她,不知这人又要说什么没皮没脸的话。
“还记得我临走时说过的话吗?我……可不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