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无情啊小谢，你难道忘了这落枕是怎么来的了？现在我负责，你怎么还不乐意了？”

两人之间气氛怪异，连带着郑浩然和蒋宁也一起被吸引了注意力，他们看着对面的两人，一瞬后又面面相觑，郑浩然满脸疑惑，用口型问：“他们这是……拌嘴还是调情？小谢怎么这个反应？”

蒋宁轻阖双眸，示意郑浩然闭嘴，他清了清嗓，刻意不合时宜地开口，干笑着问：“小谢这落枕还有渊源往事？你们话别只说一半啊，也给我们讲讲。”

……这种烂事谁想讲啊？

都怪秦煜哲，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谢楚忆不禁扶额，在旁人都看不见的角落踢了踢秦煜哲的鞋尖，示意他开口解释。

可秦煜哲根本没个正形，察觉到谢楚忆的动作后，笑里还带了几分浪荡，他垂下眼睑瞧了瞧自己被谢楚忆碰过的鞋尖，漫不经心地开口：“那可说来话长了，总而言之是因为我的疏忽，让小谢落下了病根。”

说的什么玩意儿，简直和事实毫不相干。

他落下病根并非是秦煜哲的疏忽，而是两人针锋相对的结果。

他和秦煜哲自高一起就势如水火，两人谁也看不惯谁，谁都不想被对方比下去，高中的时候要赢过对方很简单，考试成绩就是最好的评价标准，他们那时把考试当成比拼，势必要压对方一头。

结果两个人轮番第一，谁都没真正把对方干成手下败将。

可不知怎么那么巧，一学期后分班选科，他又在新班级门口碰上了分班考试时压他一头的秦煜哲。

他们那时关系极差，没商量过，更不知道对方要选什么，秦煜哲拎着背包撞见他时，还皱眉吐槽了一声：“嘿哟卧槽怎么又是你。”

谢楚忆冷着脸忽略，径直进教室找座位。

分班第一天，老师安排大家先按成绩坐，等过段时间再进行调整，两人以极小的分差占据了第一第二，毫不意外地成为了同桌。

小山一样的书本立在两人中间，把他们隔开了一段距离，谢楚忆神情冷淡，低声吐槽：“真他妈倒霉。”

旁边那人也不服气：“你以为我想？”

“不管。”谢楚忆瞥他一眼，“你去催老师快点调桌。”

“凭什么我去？”

“你不是第一名么？”谢楚忆言语讽刺，故意阴阳怪气了一把，“当然是你说话比较管用。”

秦煜哲冷笑了一声，随后又释然，也学着谢楚忆的语调：“第一名说话确实比第二名管用，你放心，我肯定会去催他的。”

谢楚忆听着那声“第二名”，皮笑肉不笑地把桌子向右边挪了挪，两张桌子间空出了一条缝隙，形成了一道不言而喻的三八线。

下自习后两人便去找老师调桌，谢楚忆申请他要坐左边第一排，秦煜哲又说他要坐右边最后一排。

老师还在犹豫，秦煜哲便主动说：“老师你放心，我长得高视力好，在最后一排看得也很清楚。”

谢楚忆冷哼一声，嘴巴不见开合，咬着牙低声吐槽：“长个傻大个还好意思说。”

“比不上有些人，和傻大个差不多高还要求坐第一排，自私鬼。”

……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呼之欲出，班主任洪老师看着在自己面前都对彼此恶语相向的两人，及时叫停：“新的座位表明天出，你们先回去准备上课，等明天大家一起换座位。”

说完，他按住两人的肩膀，嘱咐道“同学之间要团结友善，不管有什么矛盾都要及时解决，以后你们要和睦相处，遇到问题就来求助老师，老师会帮你们解决，知道没？”

而被按住肩头的两人看清对方的眼神，听着洪老师语重心长的劝告，不爽却又无可奈何地一起张口：“知道了，谢谢老师。”

两人咬牙切齿，等洪老师让他们离开后就各自冷哼一声，干脆利落地转身，从前门和后门分别进入教室。

同班三年，他们只同桌过一天，而在这短暂的一天里，两人对视一眼就忍不住阴阳怪气，上课时更朝两边梗着脖子，拼尽全力地离对方远一点，结果一天过后，两个人纷纷落枕。

从那之后，谢楚忆落枕的频率越来越频繁，而现下他捂着脖颈，想起这桩往事时还不忍暗啐一声。

这他妈也太蠢了，人怎么能幼稚成这样？

谢楚忆抬眸扫了秦煜哲一眼，而秦煜哲看清他的眼神后便同其他两人开了个玩笑，随意地换了个话题，蒋宁很有眼力见地没有追问，只是把平板递给秦煜哲，让他点餐。

秦煜哲接过平板，递到谢楚忆面前，两人一起翻看菜单，忽然间看到了什么，他笑着说：“这家店的凉菜还有鸭货，小谢，你吃点麻辣鸭脖补补吧？”

……

在今夜谢楚忆第三次无语凝噎之时，秦煜哲的胳膊终于收获了一记忍无可忍的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