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哲赶到时，谢楚忆正坐在走廊中翻看手机。

“你们居然真的来实名制举报了？”秦煜哲快步走近，“不怕那混球知道了找你们麻烦？”

听见来人的声音，谢楚忆的指尖一顿，冷声道：“随便，他迟早要知道。”

就算是匿名举报，孟子康也会想方设法地找出举报他的这个人，既然结果都一样，还不如开诚布公地来。

“昨天你给我发的图片很重要，谢了。”

“哎呀，你看你，又跟我说谢，这么客气。”秦煜哲笑着在他身边坐下，自顾自地说，“我也就是随便一查，就查到了他作弊的记录，不算什么，哈哈。”

“都黑到学校监控里了还不算什么？”谢楚忆侧眸。

秦煜哲对上他的视线，哀怨道：“这你可误会我了小谢，我是走正规途径拿到的监控录像。我怎么会冒那么大的风险去黑学校监控，那我不跟孟子康一样要吃处分了么？”

谢楚忆一挑眉：“什么途径？”

“你猜。”秦煜哲侧过脸，把那两个字念得格外玩味。

两个人的视线相触，那人眼中饶有趣味的笑意撞到谢楚忆面前，他看着面前深棕色的眼瞳，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谢楚忆轻咳一声，佯装镇定：“没意思。”

秦煜哲脸上的笑意更深，昨日和小谢分别后，他便开始回想和孟子康有关的信息，回到宿舍后他随意地问了贺清一句，贺清便有了印象。

“孟子康？不就是小谢他们宿舍里的那个神经病？你上学期有门专业课跟他在一个考场，你记得吗？”

“你不记得也正常，你在第一个他在最后一个嘛。”

“我记得是因为我那天在门口等你啊，不过咱们当时考完了忙着去吃饭，也没怎么提这个话题。诶，你一说这个我想起来，我那天还看见他作弊了，他坐在最后一排看小抄，这人可是真够烂的，你突然提他干嘛？”

经此一言，秦煜哲便被点醒了，他随意地搪塞过了对方，使了些手段想了些办法，忙了许久才找到孟子康组织作弊的聊天截图。

接着他按照截图的时间去对应监控，却意外地发现孟子康作弊的不止那一门课，于是他把这人每一次作弊的画面都截了下来，发到了谢楚忆那里。

小谢能说出他有办法解决，那必定是握着孟子康的把柄。

谢楚忆这人格外聪明，懂得隐忍，做事追求一击即中，他定是默不作声地把证据留齐全了，秦煜哲这个时候把这些证据发过去，无非是在锦上添花。

想到这里，谢楚忆方才那一声道谢又徘徊在了耳侧，秦煜哲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他尽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抬眼看向另一侧。

日光和煦地倾落，秦煜哲看着走廊上的光影，恍惚间想到了什么，他转过去盯谢楚忆的侧脸：“小谢，你觉不觉得这场景很眼熟？”

谢楚忆的眉眼冷淡地扫过来：“什么？”

他的半侧脸都落在了光里，瞳孔浅如琥珀，眼睫轻轻颤动，情绪尽显。

“高中的时候我们也经常这样在走廊里等老师啊。”秦煜哲说，“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谢楚忆偏过头，一字未言。

他当然记得。

他跟秦煜哲经常一起被叫到办公室，要么是分析成绩，要么是班主任鼓励参赛，要么是打架双双被逮，仔细想起来，类似于眼前的场景还真不少。

他那时与秦煜哲水火不容，连敲门与第一遍进门这些小事他们都要争个先后，有好几次甚至是两人一起敲门喊“报告”，谁也不甘落得下风地一齐挤进办公室的门框。

……真是够幼稚的。

谢楚忆心不在焉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说：“记得。”

身旁那人不知想起了什么，开始感慨：“青春真好，那个时候真是不论做什么都一身干劲啊。”

这二逼往事在他眼里怎么成干劲十足了？

“这么怀念青春，干脆回高中重念算了。”谢楚忆面无表情地替他盘算，“这次没有我这个竞争对手，你也能过得痛快一点。”

“那有什么意思？第一就只有跟你抢才有意义。”秦煜哲说起玩笑话，半晌又凑近，“小谢，你以前怎么那么讨厌我啊？如果回到高中的话，咱们可以试着当朋友啊。”

“不都跟你说了？看你不顺眼。”谢楚忆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忽略了他最后一个问题，反问，“你不是也讨厌我么？”

秦煜哲轻轻摇了摇头，他弯下眉眼，“我爱……”

话还没说完，谢楚忆的掌心就覆了上来。

“这是办公处。”他咬着牙，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你少在这里给我犯病，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外说。”

秦煜哲轻轻眨了眨眼，示意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