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重新开回到他们集合的地点,然后继续往南,往河边开,最后停在一个采石场。
四周空旷,南面一条路可以直接开往大桥,西北面是员工宿舍和办公楼,东面是荒地,背靠着山坡,树木茂盛,人往里一猫,一时半会找不到人。
中间是采石场,各种大小的石头一堆堆摆放,还有吊车、铁镐等工具随意摆放,车辆行驶到其中一堆巨石的背面停下来。
听到车辆声音,办公大楼里走出两人,胸前端着枪。后面的人则是端枪走上巨石堆,居高临下观察四周敌情,见无人跟踪后,进屋通知,大佬终于现身。
男人带着花色头巾,手上几个金戒指,脖子挂着金光闪闪的链子,一弯腰,垂坠下来,能亮瞎周遭所有人的眼。
衬衫也是花色的,开了三个扣子,敞开到肚脐处,秀着蓬勃的肌肉,叼着雪茄,戴着墨镜,踩着不可一世的步子走到袁成面前。
“老江自己不来,派来个中看不中用的小子,瞧不起我呢。”
袁成不卑不亢,“您这话有失偏颇,才看一眼,中看您知道,中不中用得用过才知道。”
男人哈哈笑起来,“有点意思,那倒让我瞧瞧,你到底中不中用。”
大黑适时出来,“秋水哥,货到了。”
一伸手,货车门大开,货物被搬出来,就摆在地上,打开,里边一包包彩色的药丸。
秋水哥的人提着工具上前,打开一包,捣碎了,先闻,撵了些粉末用舌尖尝了下,对着秋水哥点点头。
“要不要都验验,万一里边有掺假的呢?”袁成笑说。
秋水哥怔愣的看向大黑,大黑神思一转,“没关系,把货都搬下来,让秋水哥验。”
大金链子缠手上,后头人从穿上搬了把椅子,秋水哥坐下,说,“盛情难却,江哥是个实在人。”
袁成在一旁陪笑,“那当然,顾客的满意才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秋水哥又是哈哈大笑,“不错,是个人才,怎么样,有没有意愿跟我干。”
“谢谢秋水哥的赏识,江哥待我挺好的。”
大黑瞧不惯他吹嘘拍马,视线一直看向东面的山坡,时不时看着手表。
“黑哥,你赶时间吗?”袁成笑眯眯的问,“我看你老往那路边草丛里望,难不成那里藏了什么东西不成?”
大黑心底有种不详的预感,回想一路,又察觉不出异样,他扯着僵硬的嘴角,“没有。”
袁成偷偷跑过来,“黑哥,你不会是想放水吧,你去吧,我盯着就行。”
大黑脸扭曲变红,秋水哥大方的说,“没事,去吧,别憋出病来了。”
他尴尬的笑笑,只能在众人注视之下到了草丛中,大黑一路拨开,里边不像藏人的样子。
大黑悻悻回来,秋水哥的人抽检速度并不快,袁成干脆找个石头坐下来。大黑再度看向手表,拨通电话,说了两句,随后步行至秋水哥身边耳语两句。
袁成见秋水哥频频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杵着当电线杆的连朋,“别紧张,验完货咱们就能走。”
他随意的像在自己家中,闲适自在,甚至哼起小曲。
连朋讪讪笑两声,“我不紧张。”
这货一验就是两个小时,最后一箱装箱完成时,南面小路传来车声,大黑秋水哥的人手立刻戒备,手放在枪套边,连朋快步走到袁成身旁,瑟瑟缩缩。
袁成感觉好笑,真有事儿,躲他身边能保住什么命。
车辆很快接近,下坡朝着他们的空地,倒车停住。
大黑警戒解除,飞快上前开车门,江哥从里面走下来。
袁成眼露意外,也立马上去,“您怎么亲自来了,货已经验完,马上可以装车。”
江哥嗯一声,秋水哥竟然也端端正正的问好,然后退至一旁。
“五分钟后到。”秋水哥说。
袁成满头疑问,底下的人个个一头雾水,识相的没有多问,这群人中看来只有大黑是对整个计划完全知晓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运送的流彩是幌子,是假的,跟这位秋水哥的交易只是一个噱头。真正的交易地点一定只有江哥自己知道。
一开始这个交易行动就分两批人马,袁成自己根本就没上心。
江哥的出现打的他措手不及。
那原本他们的计划失败了吗?警方还来得及布控抓捕吗?
骆华分析过,如果夜色要加工毒品,哪里是他们的加工工厂?
“最大的可能是盛荣医药。”骆华说,“把生产车间混入其中,既不打眼,也方便各种原料进入,不会招来怀疑。”
这一看法与赖云飞的分析不谋而合。他一直监控着本通旗下所有的数据,调出盛荣的生存车间电费耗材人工数据后,佐证了骆华这一判断。更何况还有阿萝在盛荣医药拍摄的真实视频。
她自失踪后,直接应聘进入盛荣的仓库当搬运工。
这事儿袁成后来才知道,从赖云飞那里。
“我不是让你别掺和了吗?”
赖云飞推推自己厚实的眼镜,“早在你进局子时我就已经和阿萝策划好的,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谁让你在监狱里呆那么久。
袁成心梗,还是如实把情况跟骆华进行汇报,希望警方后期调查的时候如果发现赖云飞的违规行动可以网开一面,同时对阿萝的主动策应行为大加赞赏,表明一心向善要将功补过的决心。
骆华未在此问题上计较,一切以行动结果为导向,行动成功了,有功,一些小问题可以放过。行动失败,那就没得谈。
阿萝的问题有些大,这个功劳必须够大才能减缓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