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哥今日的话透露出,倒像是成了植物人。
“你干的?”
阿萝沉默不语,“算是,也不算是。”
“那是什么意思?”袁成不解。
“我要杀奇温,但爆炸不是我做的。”阿萝手握桌角突然用力,“问完了?”
她要出去透口气。
“哎,你怎么了?”
袁成感觉她有些不对劲儿,想再拉她,被一个眼神逼回去。
阿萝下楼,走消防通道,下楼。住院部底下是郁郁葱葱的大树,树影婆娑,她靠在树上,大力的喘气,场景切换,她处在深不见底的海水里。
浮浮沉沉,看不到边际,游到精疲力尽,想要放弃,阿影那恼人的声音就在耳边鞭策,“姐,你帮我好好活下去吧。”
那声音从远处传来,到她耳边清晰无比,每当她想放弃的时候,就来提醒,催促着她,激励着她。
就这样,抱着船只残骸,飘啊飘,游啊游,最终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我已经尽力了,尽力了,你不要在催我,我好累,游不动了,不是我食言,对吧?
也不知是不是阿影上到天堂的护佑,她竟然真的上了岸。
一想又不对,阿影上不了天堂吧,她跟自己一样,只能下地狱,那她还能跟那人重逢吗?
苦笑一声,说来说去,孑然一身的只有她自己罢了。
后头窸窸窣窣,从她站在这儿开始,就没停止过,阿萝忍不住翻白眼的心思,跟着她下来,藏都藏不好。
“出来吧。”
袁成在身上挠来挠去,绿化做的太好,有一点最大的缺点,就是夏天,到处都是蚊子,他怕阿萝有事,跟下来,不敢出现惹她烦,就只能躲在树后头陪着。
他想,阿萝必是想到什么伤心事,能让她如此失态的,是得多伤心的事情。如同他失去父母那种感觉一样。
他每当想起自己爸妈的时候就会一个人找个角落里呆着,静一静,那时赖云飞远远地陪着他,不开口,默默的陪伴,等他回头时见到有人守护,心里别提多暖。
所以他不打扰,也这么陪着,希望能让阿萝减少一点这个世间只她孤身一人的寂寥感。
“这蚊子真毒,你看看,我身上都是红点,还痒。”袁成委屈地展示他手臂上的红点。
阿萝垂眼一看,确实密密麻麻布满了许多。
“有蚊子咬不会离开吗?”阿萝语气都放温柔些。
“我陪陪你。”袁成回答,“回去吧,我可不想再呆了。”然后又去看阿萝,“怎么你不招蚊子?”
“你的血香。”阿萝随意说道。
“我是O型血,都说O型血最招蚊子,看来这话是有科学根据的。”袁成一边絮叨,一边跟在阿萝身后。
被烦得不行,她去医院小卖部买了一瓶花露水给袁成。
心中的郁结一下完全被冲散,阿萝观察着袁成,他打开瓶子,将花露水涂抹在自己身上,一边涂一边问“咬完了涂还有用吗?”,他也不需要别人回答,只是自言自语。
刚刚回头,在阴暗中看到走出来的身影,她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很复杂,可她知道,她是高兴的,熟悉的聒噪在耳边,连接起她与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