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个个牛高马大,比他膀子粗,比他眼神凶狠,从小到大,袁成就没在这种大场合说过话。
就算是当老板的时候,那也才几个员工。
不过他有个特点,就是不管多慌,脸上始终笑着,让人瞧不出深浅来。
初次跟鲁庆对上的时候,不也吃过他的亏么。
这是他小时候练出来的,因为被扔到邻居家里,不听话,闯过不知道多少祸事。殊不知爷爷奶奶每次都提着礼品弯腰勾背地到人家家里挨个道歉。袁成也就是在见过爷爷奶奶低声下气还没得到好脸色的时候才收敛听话的。
后来遇着谁他都笑脸相迎,不管别人骂得多难听,心里多记恨,先笑,然后再想法子讨回场子。
阿萝投过来一个眼神,像是在说,“挺直腰板,别给她丢人。”
袁成笑了,站在众人面前,乍一看,还真有那么一点上位者的架势。
“江哥如此信任我,我定然全力以赴。大家跟着我,只要有我一口肉吃,就绝不让你们喝汤。”
江哥连说三个好字,其他人退下后,他拍着袁成肩膀,“这次行动没有你和阿萝,定然是完不成的,你是个可造之材。”
“多谢江哥赏识,我一定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
鲁庆躲回包厢里喝酒,阿鬼忿忿不平,“江哥是不是太偏心,就这么点功劳,给了老黄那场子都嫌多,还把二楼分出去。”
明仔记着袁成的救命之恩,帮腔道,“他人还不错,关了那么久也没撂。”
阿鬼嘲讽道,“还没过去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鲁哥白养你这么多年?”
明仔正色,“我的老大只有鲁哥,这一点从来没变过。”
鲁庆酒杯砸在玻璃桌面上,“行了,你质疑江哥的决策?”
阿鬼低下头,“不敢。”
“那就给我憋着,既然江哥把你们俩拨给袁成,那就好好干,都是给夜色做事,分什么你我,能升这么快,那是他的本事。日子长着呢。”
这次行动鲁庆是总指挥,出了岔子,他就得负责,明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那些突然出现的皮肤黝黑,训练有素的人从哪儿来的。
江哥训斥他妄自尊大,未对刘能做详细调查,导致行动差点失败。而袁成思维敏锐,灵活多变,识破鲁庆计划不说,还自己摸到毒品技师的藏身地点,顺利完成任务。
“这是段总的意思。”江哥说。
段霄对袁成赞赏有加,越级提拔。
鲁庆想到此,愤然砸破了一个玻璃酒杯。
外边服务员慌慌张张进来,“江哥找您。”
“江哥找,你慌什么。”阿鬼取出手帕擦拭鲁庆手上的红酒酒渍,教训道。
“行了,人给我教好,别出去丢人。”
鲁庆心情不佳,如果不是江哥在等,服务员今日得受罪。
五楼,江浩被段霄劈头盖脸骂完一通。
段总在步青云那儿受的气,转嫁到他身上。
本通集团如今掌握最高领导权的两位董事,争锋相对,水火不容。
步青云已得到可靠消息,中央的巡查组已经到原阳,且是悄无声息的进入,没有惊动任何人。
恐怕,这次无法善了。
他找来段霄,希望这段时间夜色可以静默,等风头过去。尤其像当街抢人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
两人理念不同,自然不欢而散。
段霄虽然不喜步青云那老头子谨小慎微的处事风格,在巡查组这件事情上也不敢马虎。
“步青云那老头说是因为一封举报信,举报的人叫杨志,查下他,把人控制住,别让他跳到巡查组眼跟前。”
江浩眼前浮现一张青涩的脸庞,“这个人已经死了,就是跟在权公子身边的那人,在凤凰山。”
段霄想起,江浩跟他汇报过。
“处理干净没?”
“端午期间原阳大雨,山体滑坡,尸体被冲出来。来与那边我已打过招呼,案子不会爆出来。”
段霄暴怒,“巡查组已到原阳,来与区那边能压得住?办事为什么不办牢靠点,出这么大的纰漏。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影响到权公子,不然大家都得完蛋。”
警告犹言在耳,江浩头心那根筋紧绷着,突如其来一跳,跳得整个头皮酥麻。
敲门声响起,鲁庆进来恭恭敬敬的喊一声“江哥。”
“听说你闹脾气了。”江浩按着头顶,面露疲惫。
鲁庆立刻上前,扶他坐下,一下一下按摩头顶,老老实实回答,“是有点不痛快,我发泄发泄就好,您这么安排一定有您的用意,我听着就是。”
江浩眯着眼,他手底下的这些人,鲁庆最听话,最敢拼。他轻拍鲁庆手背,“有功就得赏,不给点甜头,怎么让人听话。你给我把人看紧点,牵涉权公子,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天大地大,权公子最大,你,懂我的意思吗?”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鲁庆感受到手背加大的重量。
鲁庆将这句话颠来倒去的斟酌思索。
暗喜道:“是,我绝对不会让他坏权公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