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怔忪间,袁成从后门进来,肩膀处包扎鼓起一块,嚼着块馒头。
“怎么不多休息会。”袁奶奶操心他的伤势,“还疼不疼,在家休养几天,班别上了。”
“奶奶,我打算把工作辞了,不干外卖了。”
“不干就不干,没事,你想做什么都行。”
袁成犹豫会,“奶奶,要不,你去立海吧,去表姑那儿散散心。”
老人家变得严肃,“你老实说,你到底惹的什么麻烦?”
袁成难以启齿,他不想欺瞒奶奶,可说出来奶奶一定不会同意的。
“你到底欠了多少钱,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袁奶奶握着自己孙子的手,既恨铁不成钢,又忧心孙子的安危。
“奶奶,我不欠钱了,我,打算,去夜色上班。”
“不行。”
袁奶奶断然拒绝,“我不允许,你安安心心找个工作,不要想那些歪门邪道的事情。”
“奶奶。那就是个酒吧,我进去就端端盘子,倒倒水而已。”
“你少糊弄我。”袁奶奶丢开孙子的手,“你别以为我老糊涂,夜色是什么地方,那是□□,你进那儿能落着好,你要是去那儿,就别认我这个奶奶。”
原阳市谁不知道,夜色的老板是这城里的土皇帝。
袁奶奶气急,说完开始喘,阿萝扶着她坐下,眼神变得危险。
袁成不退缩,没有开口,用眼神直接表达: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奶奶避开?”
这群人找到他,随时都会有危险,让奶奶离开才是保护她。
阿萝:“好好说,要是奶奶气出好歹,你看着办。”
袁成接收到她的信息,深呼吸一口气,蹲在奶奶膝前,“奶奶,我想知道我爸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袁奶奶手微微抖动,眼神躲闪,“你爸妈就是车祸死的。”
“您别骗我了,那时我都十岁了,已经记事,你们把我放在赖家,每日里去警局去区里市里上访,我都知道,我爸妈不是意外死的,是被人害死的,害他们的人就是本通集团的人。”
袁奶奶下颌抖动,想说什么,眼泛泪花,摸着孙子的头。
“你斗不过他们的。”
十几年前斗不过,如今更斗不过,本通集团已经不是原来的高通建筑了,他的势力遍布整个原阳市,我们只是小老百姓,好好把日子过下去就好了。
袁成不甘,“市里告不了我就去省里,不然去首都,去找专项小组。爷爷走的时候还心心念念着爸妈的案子,奶奶,你也想跟爷爷一样,带着这个遗憾走吗?”
袁奶奶怔住,“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人生总有遗憾,你爷爷要是还在世,肯定也跟我一样的想法,孩子,别去冒险好吗?听话行不行?当奶奶求你了。”
袁成眼泪模糊,趴在奶奶膝头,“我不会有事的,也不会义气用事,有危险我就跑,放心,没有帮爸妈讨回公道,我怎么都不会让自己有事的。还有阿萝,她会保护我。”
“阿萝?你还把人家拉下水,你是不是疯了。”袁奶奶真生气了。
“这事儿没商量,我不同意,人家跟我们非亲非故,你挟恩图报下作。我平日就是这么教你的,教出你这么个不仁不义的东西来。”
袁奶奶边骂边打,气头上来,头开始晕。
“奶奶,你没事儿吧?”
阿萝赶忙拿药,送她服下,袁奶奶靠着墙壁,下最后通牒。
“你要是敢去,就别回这个家,我就当没你这个孙子。”
最严重的警告,却阻挡不住袁成的决定。
自阿萝来到袁家后,这是奶孙俩史上最严重的争吵。
袁成其实很孝顺,很在意袁奶奶,很听奶奶的话。
而袁奶奶也与一般的家长不同,不会规定很多条条框框限制袁成。
袁成不想读书,那就不读,出去打工也可以,打工赚钱回来说要开饭店,还投了一笔钱,饭店输掉,亏本关门去送外卖,那也挺好的。
只要身体健康,有手有脚能干活赚钱就行。
即便是赌钱,袁奶奶念叨的多,都没有太大的意见。
她相信袁成心里有数,而袁成确实有底线,输得不大,每次输完能很快还上。
可这次不同,袁成一门心思往歪路上走,袁奶奶就是死也不可能同意的。
袁奶奶放完狠话,依然不能让袁成妥协。
阿萝默默注视眼前这一切。
她,至始至终只是一个看客。只说了一句,“楼下有人盯梢。”
袁成明白她的意思,江哥不放心,派人看着他呢。
阿萝难得地,突发好心地劝了一句,“听你奶奶的话吧。”
袁成不领情,“你懂什么。”
老黄的赌场他费了很大功夫探查才得知是夜色旗下,他进赌场也是为了进夜色,现在绝佳机会摆在他眼前,让他放弃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也没有退路。
阿萝:“你可以离开这儿。”
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袁成讥讽,“像你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