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濯醒过来的时候,以为自己还在江星的练习生宿舍里,凭借着肌肉记忆,闭着眼睛把昨晚定好的七点钟的闹铃关掉,捂着脸慢慢坐起来。
“邵初?醒醒,该训练了。”
这句话说完,他才想起来:他现在已经不在江星娱乐了,身边也没有邵初了。
欸,他是不是,有个室友来着?
姜濯把脸从手心里抬起来,看了房间一圈——其实这屋子也没多大,不过十个平方,一眼就能看完。就在姜濯那张单人床的对面墙角处,还摆了一张单人床。床上的被子鼓鼓囊囊地堆在一起,一时间竟看不出来里面有没有人。
第一反应,姜濯以为那被子里还待了个人。他蹑手蹑脚地穿上拖鞋,放轻脚步,准备往门外走去。
他心里懊悔着昨天晚上定闹铃的时候没考虑到自己还有个舍友,不知道闹钟响起来,有没有吵醒他。
心里藏着事儿,就没注意腿上动作。一个不小心,姜濯的小腿狠狠地撞上了柜子。
“嘶——”
顾着房间里还有个人,姜濯抱着小腿缓缓蹲下,还记着压低了呼痛的声音。
就在大脑被疼痛席卷的两秒钟内,房门突然开了。姜濯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就听到一个丝绸一般的声音。
“你起来了?出来吃饭吧,大家都在呢。”
姜濯似乎听到了声音主人的迟疑,仔细听,好像还在憋笑。
好在他人还算不错,说完这句话就关门出去了,留下姜濯一个人蹲在宿舍的地板上原地变蘑菇。
丢死人了。
幸好昨天晚上睡觉前,姜濯已经把宿舍的格局摸了个清楚。他们房间的门打开,旁边就是卫生间,所以姜濯能够从房间里一出来就冲进卫生间洗漱,不用和他们打个照面。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地下室改的宿舍就这么大点儿,练习生们临时吃饭用的小餐桌正好对着房间门,所以桌子上的四个人把姜濯闷头闯进卫生间的过程看全了。
“他,心情不好?”
李相夷手里的牛奶差点没拿稳,看着姜濯的背影眨了眨眼睛,低声问着钟铭。
钟铭挠挠头。
“不知道啊?我刚刚进去的时候看他蹲在地上,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来了个有点奇怪的练习生啊。”
李相夷感叹。旁边的周明与捂着脸偷偷地笑了,他感觉这个新来的练习生有点可爱。
旁边的梁洵一言不发,闷着头吃东西。周明与戳了戳他的胳膊:
“怎么了?这一早上你都没说话。”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每天不都是这样吗?”
梁洵一口气喝了半杯牛奶,又猛地放下杯子。
“第一天就迟到,还要我们都等他。明明昨天是我们练到了十一点多,是谁更累啊。”
昨天晚上四个人的安排是十点半就结束,谁知道四个人的练习进度偏偏被一个动作绊住了脚。
舞蹈老师给他们安排的任务是上一代大势男团Square的主打曲,在副歌过后的dancebreak部分有一个齐舞动作,看视频里就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他们四个做起来却总是感觉差那么点感觉。
梁洵在这方面有点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执拗,硬是盯着镜子一遍又一遍的练下去。哪怕十一点多孩子们解散回去休息,梁洵躺在床上,脑子里也还是那个动作。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早上爬起来的时候眼下自然有黑眼圈,人的精神也差,整个人都是恹恹的。
大家都习惯了梁洵的这种性格,也能理解他今天早上的心情不好,所以都默契地没有说什么,钟铭也只是安慰性地摸了摸弟弟的脊背,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姜濯一个人在洗手盆前机械性的洗脸刷牙,推开门出来,和桌上四个人对上眼神的那一瞬间,还是有点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才好。
他干巴巴地挥了挥手:
“早上好,我叫姜濯。”
一直到坐在练习室的地板上等着老师来上课,姜濯脑子里还在回放着今天早上自己打招呼时的画面。
压低鸭舌帽的帽檐,姜濯把脸埋在膝盖上。
啊...自我介绍怎么这么呆...
其实没什么的,甚至,成员们根本不在意姜濯具体说了什么。
在成员们的视角里,是来了一个练习时间很长、据说舞蹈很强,话很少,哪怕是没有经过包装的素颜也能看出来拥有着帅的惊人的一张脸的练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