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冒昧问一句,不知公子来自哪儿?可是这上京本地人?”
见他快吃得差不多了,那老婆婆开口问道。
“不是。”孟云知低头喝了一口汤,汤也很鲜美,他就愿意多说一些,“但我儿时是在这边的,后来搬去了别处。”
儿时,那不正好……
那老婆婆见他仍有所保留,换了种问法:“公子品貌甚佳,不知年岁几何?可曾婚配?”
“刚好二十整,未曾婚配。”
又对上了,老婆婆忍着激动:“恕老身多问两句,不知公子家境如何?高堂可安好?”
果真是要给他说媒的,孟云知笑了笑,以往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但他并无此意,都是委婉拒了。
很简单,把条件说差一些就行了。
“回婆婆,小子家境平常,甚至称得上贫寒,读书不多,且四体不勤,家母早已过世,与家父关系也很一般。”
何止是一般,根本就不熟,还将他坑了一道。
孟云知吃完了,就要起身付钱离开。
那老婆婆果然没有追着问了,只是眼底带着些心疼,叹了口气道:“公子既已搬去了外地,不知以后还会不会再来光顾老身的这个摊子。”
“会呀!放心吧婆婆!”孟云知笑道,“小子有朋友在这附近做生意,往后会经常来的。”
毕竟客栈的伙食磕碜成那样。
“哎!那就好!”老婆婆放了心,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离开。
孟云知没看到的是,他的身影刚消失,那老婆婆也迅速收拾了摊子离开,隐匿于黑暗之中。
夜色已深,萧千落仍坐在书房里,翻看一些鸡毛蒜皮的小账本,了无睡意。
一闭眼就想起那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他知道云尘公子或许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可怎么也没想到,内里竟会如此——
他实在不愿意把那些不雅的词汇安在他身上,但总是被亲眼所见一次次打脸。
算了,只是委托一次生意罢了,就当是普通江湖朋友,若换成段无痕那厮,哪怕怀里搂着一百个姑娘,他的心里也不会有一丝波澜,只会暗道自己交友不慎。
他自己这边更是一塌糊涂,又有什么资格置喙别人呢?
就这么一直胡思乱想,第二天早膳之后又开始坐在书房发愣。
铭安极有眼色地建议道:“殿下,要么属下再去帮您约一次云阁主?”
萧千落一怔,忽而恼怒道:“不去!约什么约!还有,以后在府里也不许喊殿下,万一露了馅儿要你好看!”
“是——”铭安拉长了嗓子,“公——子——”
“出去!别来烦我!”萧千落将人轰出书房。
独自发了一天呆,傍晚时他牵上马出了府,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城中乱逛了起来,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城南客栈那条街。
萧千落没辙了,揪着马鬃毛叹着气道:“你说你这几条腿,怎会如此不争气!”
枣红马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轻轻朝他喷了一个响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