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玄路会这样的组织暗地里还有很多。
而墨川身为邪神则完全没有要庇佑他们的自觉,兴风作浪、肆意妄为是常态,祂并不在意所作所为是否会推进整个世界的覆灭。
甚至巴不得那一天早日到来才好。
只是。
现在需要稍微考虑一下白弃跟在身边的事宜。
好不容易得到如此称心的玩意儿,务必尽兴,祂还不想太快结束。
思绪流转间,墨川十分满意为自己行为找出的合理借口,现身在房间门口时心情跟着稍稍好了一点。
入耳是朦胧的水声。
墨川脚步一顿,回身关好房门,径直走向浴室。
算算时间祂没有离开太久,白弃又是个笨蛋,洗得慢也正常。
如此想着,墨川来到浴室外,隔着磨砂玻璃门能听到花洒哗哗淋水的声音。
其中夹杂细微破碎的抽泣,一声接一声低低呜咽。
墨川拧着眉头转开门把手,浴室里竟是连一丝蒸腾的水汽也没有,祂的视线三两下就寻到了浴缸边缘露出来的乌黑发顶。
“你在做什么?”
白弃蜷缩在浴缸角落,水声掩盖了墨川进门的响动,听到男人声音不由吓得一抖。
他缓缓抬头,一张小脸哭成了花猫,却在看到墨川时眼里闪过欣喜的光。
落在墨川眼中,灼得祂心头一跳。
“我……我……”白弃哭得停不下来,浑身都在发抖。
墨川来不及多想,从旁边扯了条浴巾,大步上前裹在白弃身上,把他从空浴缸里捞进怀中。
整个人湿透了,白弃身上冷得要命。
可是一挨上就往祂肩膀上靠,说不出话,只按着祂衣襟小声地哭。
墨川闭了闭眼睛,额角青筋一阵突跳,影子里骤然窜出去数道黑影。
触手们灵活散了出去,墨川也在四下打量中大概了解发生了什么。
淋浴间冷水花洒大开,瓶罐翻倒在地,防滑垫歪了不少出去,外间更是乱糟糟的,最后是沾蹭水迹的浴缸。
一定是白弃不小心误触控温龙头,遽尔淋到冷水受到惊吓摔倒,打翻东西的声响再次刺激到他,冲到外间想要找地方躲起来,最后选择了宽大的浴缸。
不多时,那几条触手尽数收回——关闭花洒,收整房间,清理干净浴缸并放好满满一缸温热的水。
浴室内很快氤氲起薄薄一层白雾。
温度升上来,墨川放开白弃。
“自己洗,还是要我帮?”祂用手背贴了贴白弃颊侧,蹭掉上面晶莹的泪痕。
白弃低头不语,只一味攥紧了墨川衣角。
不知怎的,他一秒钟都不想离开墨川,男人身上的温度、沉夜搬浓稠的气息,都让白弃感到放松又安心。
墨川轻叹一声。
……
好一会儿功夫,墨川走出浴室,似是将怒意忍了又忍,眉眼间拢着一丝恼羞,无奈道:“你是打算一辈子都这样抱着我吗,小兔子?”
像树袋熊一样死死扒在祂身上的白弃下巴垫在邪神肩膀,小幅度摇了摇头。
但转念一想,白弃忽然觉得这个提议也不错,待在墨川身边似乎总有让人心安的魔力,先前独自一人身处密闭空间的恐惧,在看到那双凶光毕露的褐色眼眸时居然奇迹般地烟消云散。
他又忙不迭点了两下头。
“得寸进尺。”墨川微哂。
祂抱着已经换好干净睡衣的白弃回到卧室,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细白的手指再次扯住将欲离去的、微微皱起来的衣角。
墨川脚步一顿,回头就看到白弃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有泡过澡后泛着红晕的小脸露在外面,手指从被子下面伸出来,拉住了自己。
少年睁着他那双水润无辜的漂亮眼眸,看上去欲言又止。
墨川就有些难以描述此时的心情了。
祂反手握了握那几根纤细的手指,把他们好好放回被子底下,转身离去时低声道了句“冲个澡,马上回来。”
“嗯。”白弃往被子里缩了缩,这下连脸颊都隐下去半张,只剩纯黑色的眼睛露在外面了。
他自知愚笨,但也有廉耻心。
几次三番麻烦一个不算熟稔、甚至还不知道算不算朋友的人,白弃越发感到难为情,每次总想着下次一定,却仍一次次沉湎于墨川带给他的安全感。
为什么会这样?他百思不解,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
就像此时,明知墨川人在一墙之隔的浴室,卧室里开了床头灯,但在只剩下自己一人后莫名显得格外空寂可怖。
白弃渐渐感到心慌。
不过墨川确实如祂所说,并没让白弃自己待太久,浴室方向很快再次传来响动。
白弃扒住被子边缘,紧紧盯着那边。
很快,男人出现在视野,浑身上下仅腰间围了一块洁白的浴巾。
墨川是桀骜的邪神。
就算屈尊化成人形,也只会是顶尖的身子样貌。
宽肩窄腰、双腿修长,肌肉线条每一处都恰到好处,深麦色皮肤富有弹性、看上去手感极佳,力量与美感并存中到达极致。
濡湿的乌发被祂随手拢到脑后,露出那张骨相优越的英俊面孔。
原本危险野性的气息在被水浸润后多了一丝无法忽视的、蚀骨侵髓的性.感。
圆滚水珠从祂下颌滴落。
滑过饱满的胸肌、紧实的腹肌,顺着那些攻击性十足的肌肉线条一路来到下腹,没入浴巾后面消失不见。
白弃看得目不转睛,愣愣咽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