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追累了,坐下来到小摊子前讨了一口水喝,就看到宋翳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金三儿一张大红脸,跟关公似的,虽说手里提的不是大刀,是个菜刀吧,可也是杀气腾腾,惹得人不敢抬头看她。
宋翳看着这张扬的坐姿,不免感到有些熟悉,莫名想起了那个提溜着斧子追的自己又是爬墙爬树又是躲草里的死疯子。
嘴角难免有些不正常的抽搐,但是自个儿今儿个身边没人,腿还得靠拐杖,可惹不了事儿,于是低着头小心翼翼地从她面前走过,刚抬脚迈出她的视线范围,就被后面一道声音吓得一动不敢动。
“站住。”金三儿道,她看着这拄着拐杖的男人也有些眼熟,像是在那里见过,再加上她本就张扬跋扈的性子,那还会要等到自己想起来啊,赶忙张口将人叫住。
咽下水去,便提着刀慢慢的走过去。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宋翳心里难免的发慌,尽管手里的拐杖都快拄不稳了,可面上还是故作镇定,道:“你叫住我有什么事吗?”
“你……转过头来行不行?”
金三儿有些无语,自己既然把他叫住了,自然是要看看这人自己是不是从那里见过,没想到是个不长脑子的,连转过头来都还要自己说一遍。
宋翳抿了抿唇,努力压着嗓子道:“你不说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腿就要往前迈步。
金三儿除了自己想打趣儿别人时,哪是个喜欢说废话的人,二话不说就越过他,站在他面前,短发红脸,提溜着一个菜刀,站姿还如此张扬随意,这搁谁看了不心慌啊,宋翳摇了摇脑袋,低下头,别开视线道:“我可不认识你。”
“你……”
金三儿觉得眼前人甚是眼熟,挠了挠头,忽的想起了在水袖居说要回家叫人的宋大少爷,眉头一挑,缓缓道:“宋少爷?”
“……”宋翳咽了咽口水,缓缓神,抬起头,又换上了那副桀骜不驯的笑容,“是本少爷,你有什么事儿吗?”
“你好像忘了什么事。”金三儿轻笑道。
她这脸抹的红刺啦的,着实吓人,拎着个菜刀像是下一秒就要架到人脖子上,这句话说的像是来寻仇的,叫宋翳不免打了个冷颤,缩了缩脖子。
瑟缩道:“你是来寻仇的?”
“寻仇?”这话问的金三儿一头雾水,想当初要找人的不是他宋少爷吗,这会儿她怎么变成来找他寻仇的了?自个儿和他有仇吗?
宋翳见她低头不语,底气瞬间足了,道:“你倒是说话啊,这还能走神儿?”
“不是我寻仇。”金三儿解释道,“是你。”
宋翳暗自捏了捏指尖,道:“我家有一堆呢,我不雇人。”
“这是雇不雇人的事儿吗?”金三儿气的白了他一眼。
“不是雇人的事儿你叫住我干嘛呀?”宋翳似是怕什么,赶忙拽了拽衣服,抱紧自己,磕磕巴巴道:“我可是宋家大少爷,你,你别乱来啊。”
“谁要乱来了?你不会以为我有什么癖好吧?咦……”
光是想想,金三儿就要起鸡皮疙瘩了,她没想到这宋少爷也想些不正经的。
她挑了挑眉,眼珠子一转,一双眼睛在此时显得格外明亮,“你家妹妹是不是丢了?”
“是,你怎么知道?”宋翳感觉她没有恶意,索性也不做防范姿态了,小声在她耳边道:“你是不是从哪看到了?”
金三儿用胳膊肘怼了他两下,笑道:“我就问问你有没有赏钱。”
“赏钱?那自然是有啊,可你也得告诉我,我妹妹的下落不是,不然我这赏钱,你还有什么本事能拿?”
金三儿认同的点了点头,转而嬉笑道:“这倒也是,宋少爷,我们不妨做个买卖?”
“什么买卖?”宋翳道。
“我家老板是个戏迷,还是水袖居乔老板的戏迷,北边那块儿街上都传开了,说江北海要让自己那宝贝儿子和乔老板打擂台比试,您要是能在那天给乔老板撑个腰,那您妹妹的事儿……”金三儿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宋翳轻笑一声,既然金三儿说的通透,那自个儿也就没什么不懂的了,道:“你要我办的是个简单的事儿,可我也得知道你有没有本事吧,不然这亏本儿的买卖,你还是找别人吧。”
“嗨!别介!我可是打听过您家的背景的,我们老板要是没那本事,事情办毁了,也斗不过您啊,您说是吧?”金三儿这马屁算是拍对了,自以为能在这北平城里呼风唤雨的宋家大少爷,自是想也不想的就上了当,道了一声好。
等到乔孰月他们跑到这边儿找到金三儿后,就看着她手里拿着两串儿冰糖葫芦,正坐在长凳子上,往嘴里放呢,尽管桌上还放着把菜刀。
“你是把江与君吓跑了还是剁了?”乔孰月问道。
“你说呢,我要是把他剁了我还能在这好好的坐着?”金三儿侧头,朝着小姑娘招手,“妹妹,过来,这糖葫芦给你。”
小姑娘自是不好推辞,走过去接过。
金三儿有些骄傲的擦了擦鼻子,道:“对了,老乔,我今儿个可给你办了件大事!”
“什么大事?”乔孰月微微蹙眉,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金三儿也不故作高深,说的痛快,“就是你和江与君打擂台,咱稳赢他。”
“你这是买通谁了?”
乔孰月搞不懂了,看着小姑娘习惯性的咬外面那一层糖衣,唇角轻轻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