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柯你……”段瑜有些生气,眉头紧紧皱起想要将眼前的人推开,却又怕动静太大惹得周围其他人的瞩目只能小声质问,“你疯了吗?”
“我确实快疯了。”沈凌柯咬牙道,他的手死死握着劲瘦的腰身,仿佛要将人揉进自己的骨头里。
“阿瑜,我真的后悔,我每天晚上做噩梦都在想当时为什么要屈服,将你让给蒋延。”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没必要再提。”
或许当时是被迫又或是出于某种原因,段瑜不想细问,他只知道现在的他是自愿的,这就够了。
“过不去,一辈子都过不去,要不是他当年向我父母施压,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坐上他的车!”
沈凌柯说得激动,眼眶都红了起来,手臂处青筋克制的绷起,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等不了了,本以为五年后会是段瑜解放的机会,可眼下,这机会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蜜月,段家长辈的态度,无一不在告诉他,回来是多余的,回来只会打扰他们的幸福。
可他呢,每晚异国他乡看着段瑜照片的他呢。
算什么,究竟算什么。
“都是蒋延造成的,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沈凌柯声音压的很低,像是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心跳不断加快,昭示着此时的不理智。
身体的疼痛早已抵不过心底的痛,在那滴眼泪即将掉下的时候,他微微低头靠在段瑜的肩上。
无力,无奈,所有负面情绪在此刻倾斜而出。
段瑜蓦然,察觉到脖子湿润的触感,整个人怔愣住,忘记了挣扎,那双抗拒的手僵在半空中,想抱抱却还是放下了。
无名指上的指痕提醒他,他是位已婚男士。
他也知道,这成了沈凌柯的心结,段瑜不知道沈凌柯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或许这个感情已经存在了很多年,颗即便是到了五年前,他和自己告白,自己八成也不会答应。
他真的是拿他当好兄弟,当家人,当竹马的,从来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段瑜心里清楚,沈凌柯从小到大无微不至的关怀,里面夹杂着的不只是亲情,友情,还有隐晦的爱情。
怪只怪自己没有早些发现,享受了他很多年的爱意。
段瑜觉得很抱歉,但这并意味着自己会为此做出妥协。
悠扬的音乐在耳边回荡,可此时紧紧依偎着的两人心情却满是复杂,不断有目光时不时的落在他们的身上。
等沈凌柯的喘息声渐渐平复,段瑜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将人从肩膀上抽离,此时腰上的禁锢已经没有那么紧了。
“凌柯,虽然我不是很想提起过去的事情,但是我想,你当时也并没选择我不是吗?”段瑜的话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刺上他的胸膛,这把刀很尖锐,连思考的时间都不给。
沈凌柯怔愣着,两人目光对视。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想承认,承认当时那个屈服于家族,又无能为力的自己是多么的窝囊可怜,连喜欢的人也保护不了。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回溯到过去,那是婚礼的前一天,他开心的试着明天要穿的礼服,仔仔细细检查任何一处细节,想要呈现出最完美的姿态。
忽然,房门被敲响,他咧嘴看过去,是他的父母。
“爸妈,你们看这身衣服还可以吗?”沈凌柯头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小孩一样,当做他们的面转了个圈询问着。
“凌柯,爸妈有话要跟你说。”沈父沈母对视一眼,眼里没有微笑,甚至称的上落寞,可这些兴奋中的他并没有发现。
他以为父母会跟他说明天流程和注意事项,毕竟两家多年邻居,两家家长都很看好对方。
他们的婚礼会在万众瞩目下接受鲜花和祝福。
沈凌柯压制住激动的心跳,随父母坐到桌旁,可接下来的话,却像是艳阳里的凭空出现的雷声,那本不该出现在晴天的雷。
“凌柯,你和段瑜不能结婚。”
“你也知道,家里的产业之前和段家来往密切,经此一事早已伤了沈家企业的根本,帮段家至此,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段父无奈的说着原由。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理解。
“爸,什么意思,段家现在平冤昭雪,我和他结婚不应该喜上加喜,你们……你们不是应该高兴吗?”沈凌柯不解的看向父母,就算家族企业缩水他们还可以东山再起,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和段瑜结婚?
“蒋家的人你应该知道的。”最终,沈父还是说出了根本,继死对头段家倒台后,蒋家简直是如日登天,不在受任何管制,隐隐有只手遮天,垄断整个城市经济命脉的气势,任谁见了都要礼让三分。
他和蒋家并无交情,接通电话也是满头的雾水,直到蒋父谈起两家的婚约,他说,他希望这场婚约可以终止。
沈父不敢多问,也不敢拒绝,若是蒋家有心针对,他们沈家的气运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