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上学——没错,公主也得上学。
而且公主也有可能学习不好,龙晴最烦的就是空桑长老的养殖课了,她一个自古以来就是捕鱼业的,连农耕的锄头都没有见过。
她常邀请杨婉竹到河里抓鱼。
试问抓鱼本领哪家强,南海龙宫公主强,一边杨婉竹挂钩渔网鱼食准备了的齐全,而龙晴只是哼着歌对着小河勾了勾手,鱼就不要命地向她欢欣地游了过来。
不过她抓上来从来不吃,只是对着鱼缸里的水族朋友说说话。
杨婉竹知道,她是想家了。
活下来的人,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
“竹子妖,告诉你一个消息!”
半山腰上,山无名一边跑一边扯开嗓子喊。
杨婉竹在河边闲来垂钓,顾青莲在旁边机械化扔着鱼食,一上午了,没吸引来一条水族光顾他们的生意,他们困得直打哈欠。
杨婉竹:“有屁快放,吵死了,别妨碍我修仙。”
山无名在山脚下加刹车,等不急站稳步伐:“九公主口中的花迷的被发现了,在南海岸上不远处的一片森林里,只不过它已经死了,尸体干鱼一样晒在石头上。”
鱼竿吧嗒落水,杨婉竹醒了醒神:“又死了。”
他们都和阎罗爷商量好办了张卡吧。
死人将背负所有的罪孽。
山无名道:“只是定海鲛珠还没有找到,海妖和鲛人打得如火如荼,海妖先前被龙族杀得只剩下几个老弱病残,多半是要鲛人胜了。仙门百家大都是观战的态度,可是刚才九嶷来了位不速之客,自称罗罗将军,点名说你是他们海妖的军师,说要见你呢。”
太阳晒得身体暖融融的,听到这消息,杨婉竹不寒而栗,嘟囔了一句道:“莫不是才反应过来,寻来报仇的吧。”
山无名:“啥?”
“你别啥啥的了,整天咋咋呼呼和个小傻子似的,以后能不能挑重点说,”杨婉竹把他数落一通后,清清嗓子道,“就说我不在哈,这种事多余找我……我……”
她站起身,鱼竿没来得及扔地上呢,就看见河对岸站着的人。
罗罗依旧戴着那副铁面具,竟然多年都没生锈,杨婉竹确信面具之下闪烁着的是感动的目光而非怨恨的目光,才敢轻轻开口:“你好啊,好久不见,我其实……”
话没说完,罗罗噗通跪下了,溅了杨婉竹一脸的水花。
山无名悠悠道:“忘了说了,他找你,是为了感谢你。”
杨婉竹呆立在原地,努力展开想象:“难道我之前教给你们的体操有了作用啦?”
罗罗坚毅道:“杨军师吩咐的体操动作我们一个动作都没有少,怀着至真至诚的心对着定海鲛珠做完了一整套。”
“……”等等,定海鲛珠?
是啊,罗罗曾经说过,没有定海鲛珠的庇佑,他们无法幻化出人的双腿,更加无法走出海底。
可是现在,面前罗罗将军和一个正常青年并无差别,他头上戴着渔网,身上穿着粗麻,好似一个赶海的渔夫。
杨婉竹反应过来,惊喜地说不出话:“你们——”
罗罗又一叩首,接道:“多谢杨军师为我们找到了定海鲛珠!”
“你在说什么傻话哈哈哈?”杨婉竹笑着笑着,正了脸色道:“没错,就是我帮你们找到的定海鲛珠,但是我最近睡眠不太好,晚上老梦见自己吃鸡腿,以至于记性也不太好,你可以说一说我是怎么让定海鲛珠跑到你们手里的吗?还有,你们确信是定海鲛珠而不是定海小猪吗?”
罗罗愣道:“什么是小猪?”
“……”又一个养殖学渣。
“杨军师您忘记了,是您让一只海龟把定海鲛珠送到我的身边的啊,海龟的壳上还刻了字,”罗罗掏出一只绿毛乌龟,“您看!”
两人站在河的两岸,杨婉竹伸手去够,险些栽进河里。
顾青莲搂住她的腰,把她带上岸来,另一只手一甩鱼竿,把小海龟轻轻松松钓了过来。
山无名惊叹道:“原来还可以钓龟!”
小乌龟当场来了个乌龟脱壳,钻入河流里游走了,杨婉竹捧着那只乌龟壳,念道:“定海鲛珠,杨婉竹。”
这做好事留名的风格,倒是挺像她的。
顾青莲以为她明白了过来,站在一边等着求表扬。
“这字看得真眼熟,像……”
顾青莲轻轻咳嗽两声。
杨婉竹道:“嗯,像我自己写的。”
说罢把乌龟壳抛入水中。
罗罗道:“这定海鲛珠来得及时,帮助我们在和鲛人一战中转败为胜。为了感谢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海妖决定不再与神殿作对,全面归顺,并誓死追随您的脚步!”
“所以?”
“所以我们全都来九嶷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