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没有说话,楚子潇心下了然,不由得有些生气,“我是不是说了让你先好好休息,你就是这般听话的?”
陆离将脸埋进楚子潇胸口,他自知理亏,平日巧舌如簧,到了现在就只剩下沉默,半句辩解都没有。
见陆离不说话,楚子潇又觉得自己方才是不是话说重了,可想起他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又实在生气,一时间骂也不是,哄也不是,许久,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别恼,我知错便是。”陆离见楚子潇叹气,赶紧认了错。
“你知错,要改。这些事远比不上你重要。”
“嗯。”陆离很乖巧地点点头。
“好了,”楚子潇拍了拍陆离的背,“把鞋和外衣脱了,先睡一会儿。”
“可是,”陆离还想反驳,却被楚子潇打断。
“有天大的事,都等睡醒再说。”
楚子潇都这般说了,陆离也只好脱了鞋和外衣,然后钻进被子,重新缩在楚子潇的怀里,许是被子里太过温暖,很快陆离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都已是日上三竿,陆离想起那件事,于是马上坐了起来,他看向身边的位置,但楚子潇早就没了踪影。
陆离刚想起身穿衣去寻楚子潇,楚子潇便推门进来了。
“醒了?”
“嗯。”
见陆离气色不错,楚子潇松了口气。
“正好,厨房的早点也做好了,先下去吃饭吧。”
陆离饿了一早上,此时也觉得腹中空空,有些难受,便跟着楚子潇下了楼。
餐桌上摆着陆离最爱的枣泥山药糕还有甜豆浆,炸糕和绿豆糕也都摆了上来,还有几碟喝粥吃的小菜。见到这些,陆离不由得笑了,他赶紧坐下,楚子潇夹起一块枣泥糕放到他碗中。
陆离咬了一口,不住地点头。
“好吃。”
见陆离喜欢,楚子潇也忍不住高兴,“好吃的话,以后常来,我让厨房的师傅做给你吃。”
“嗯。”陆离点点头。
这是答应了,楚子潇笑意更甚,心想着这个月一定要给厨房的师傅涨些工钱。
总算看着陆离吃了饭,楚子潇这才想起陆离一大早急匆匆地过来定是有什么事。
“到底怎么了?”两人去了书房,楚子潇将一杯热茶放在陆离手边的小几上。
“你还记不记得我患病的前一天晚上。”
陆离突然问起这个,倒是让楚子潇愣了一会儿,他脑中飞速转着,想要捕捉到陆离所指的细节。
“你是想说傅景森去戏班投毒的事吗?”
陆离点点头。
“那有什么问题吗?”
陆离眉头微蹙,说道:“或许我们一开始就犯了个错误,傅景森为什么要专程跑过去投毒呢?”
也许是陆离的这句话正中了要害,楚子潇只觉得在那一瞬间犹如醍醐灌顶。
这的确是很重要的一个漏洞,既然他们已经在河水中放了染病的尸体,那陆离只要接触到井水就一定会染病,傅景森又何必大费周章地来这一趟,这不是反而让他成为了头号怀疑对象,还极有可能会被楚子潇抓到把柄。
楚子潇看着陆离说道:“你是觉得傅景森那晚到戏班来另有目的?”
陆离摇了摇头,“我觉得他有可能被人利用了。”
“利用?”楚子潇有些疑惑,“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陆离没说话,似乎并没有很好的理由能解释,许久他只说了一句“不知道”。
楚子潇听到这个回答颇有些意外,他很少见陆离只用直觉就断言某件事,陆离似乎一直是十拿九稳的,不出半点差错的。
“也许,”陆离叹了口气,“他昨晚对傅元瑾维护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楚子潇点点头,事到如今,连他也不敢笃定傅家姐弟究竟有没有在同一战线。
“我们先假设傅景森的确是被利用了,那么他有很大的可能并不知晓傅元瑾投毒之事,他听了傅元瑾的话,跑到我这里来投毒,而后你又把他打了个半死,之后的那些天他都在养伤,根本参与不了傅元瑾的任何计划,也就是说,他从头到尾都是傅元瑾计划中的一枚棋子,而傅元瑾还有戴立升才是筹谋这一切的人。”
这样的解释似乎合情合理,傅景森的确是从始至终都在维护傅元瑾,替傅元瑾做事。
楚子潇揉了揉眉心,“你说的不无道理,但如今我们拿不出证据,什么都做不了,不过我们可以等。”
陆离立马明白了楚子潇话中的意思,他笑了笑,“也对,消息走漏,傅元瑾早已成了弃子,她可是比谁都要着急。”
人只要急了,就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那么就一定有迹可循,眼下的困局也就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