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里面便传来管家警惕地询问。
张勋诚反应极快,答道:“深夜叨扰了,来的是我们楚司令,想请你们陆老板唱出堂会,因事出突然,故而深夜前来,还望陆老板见谅。”
“这......”老管家的声音里略带了些迟疑,“容我去并报一声。”
没过多久,院子便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门“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老管家毕恭毕敬的请楚子潇一行人进门,在看到楚子潇未带亲兵跟随之后,微微松了口气,提着灯,引他们去会客厅。
陆离的宅子很大,分内外两院,外院是戏班众人住的地方,而内院则是陆离的私人宅院,他没有演出的时候便待在后院,抚琴,练字,饮茶,会客。平日大家活动都在外院,内院是不可以轻易进去的。
“我们爷马上就来,还请几位在这稍坐片刻。”说着,便让小厮送来了茶水。
楚子潇见那套白玉茶盏,心道不俗,他端起茶杯,细嗅了嗅那茶,是极好的六安茶,他品了一口,赞道:“陆老板这的茶不错,我们在这品茶,让陆老板不必着急。”
话虽如此说,陆离却并未让楚子潇等多久。
只见陆离一身雾山紫锦缎长袍,手持把折扇,长身玉立,虽寡淡,却掩不住他半分风华,饶是刘启明这等见惯了美人的,都看的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他忙收回视线,客气的与陆离见了礼。
陆离径自走到主位上坐下,他示意下人都下去,随即望向楚子潇,道:“未曾料到司令光临寒舍,陆某有失远迎,只是不知司令深夜前来,有何要紧事。”
楚子潇看着陆离,开口道:“深夜叨扰,自是有要事,还请陆老板行个方便,让周围人都下去吧。”
管家闻言,脸上立马浮现担忧的神色,他看向陆离,陆离只是颔首,示意他们都下去。
眼看着周围的人都退了下去,楚子潇没有多费口舌,直奔主题,“今个儿有人告诉我,说陆老板这里来了贵客,不知能否将人请出来,楚某初来乍到,也想多交些朋友,更何况陆老板声名在外,结交的朋友怕是不俗。”
陆离脸色瞬间有些苍白,他紧握着双拳,暗示自己冷静下来,他迎着楚子潇那双不敢让人直视的眼镜,故作淡定地笑着,道:“楚司令深夜前来便是为了这事?恐怕要让楚司令失望了,贵客行色匆匆,今日前来,也不过是路过,傍晚便离开了,楚司令来得的确不巧了。”
楚子潇脸色有些阴沉,他今日无意与陆离纠缠,更不想看他装傻,虽知不妥,却依旧沉声道:“楚某今日未带兵前来,便是给足了陆老板面子,若陆老板还想要保全这戏班,便请陆老板将人请出来,楚某保证,绝不伤及他们性命。”
陆离听得这话,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笑意,脸色自是沉了下来,“楚司令这算是威胁吗?陆某自认未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楚司令如今为些莫须有之事便以我整个戏班的性命相威胁,当我陆离是个好欺负的吗?”
刘启明看这情形,也终是明白为何人人都说那陆离是个硬骨头了,这等气势,恐怕今晚上楚子潇就算将枪抵在他头上,他也不会将人交出来。念及此处,刘启明忙开口道,“陆老板怕是误会了,我与江安并无恶意,江安有他的为难之处,烦请陆老板莫要多问,只照江安说的做便好,刘某以项上人头保证,不会伤及任何人的性命。”
刘启明话说的客气,比起楚子潇的咄咄相逼,态度诚恳了不知有多少,一时间陆离也没了脾气,他脸色缓和了不少,却依旧不肯松口,正当几人僵持之际,便听得一阵咳嗽,言温玉走了进来,冲陆离道,“陆兄莫要担心,这位楚司令没有恶意,你放心就是。”
见言温玉如此说,陆离才放了心,他点点头,遂是起身,看向楚子潇和刘启明,道:“今夜是陆某失礼了,改日一定登门致歉。既然言先生与二位是旧相识,我就不便打扰了,你们聊便是了。”说罢,陆离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