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方知:“是血浆。你拖住老张那会,我捏了两个蛋糕,夹层都是樱桃酱。”
眼前这个液体只凭观察,无法确认是动物还是人的血浆,但绝对是警告。
林桓筝摸出请柬,赫然多出一条信息——⑥莎莉夫人厌恶红酒。请柬只会在持有队伍目击、分析或者参与死亡事件才会更新。他赫然起身:“去找谢远!”
过分高挑的身姿引起NPC的注意。
“神父老爷,需要帮忙吗?”女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同时还不忘给褚方知一个眼刀。
褚方知:“……”
心累,好想找个镜子照照。
乘务员防贼样地防他,其实不冤。他此刻的扮象,说颓废也不为过,忽略掉故作的浪荡劲儿,在巨量信息的压迫下,他整个人都透着股抓不住的飘渺风尘,似要化风而去。只是不幸和这光彩照人的假神父坐在一起,对比起来不仅看着就不像好人,画风还一下子歪到了颜色上面。
林桓筝谢绝了女士的好意,有些心神不宁。
那人走远,风评被害的褚方知老神在在地继续:“没事,死的是老张队里的。酒有问题,因为第六条对应白天的规则。”
林桓筝自然相信褚方知的判断,只是:“他们能发现这个蛋糕?”
“能,昨晚蛋糕也被动过。”昨夜,蛋糕切面新鲜,褚方知触摸时奶油还未风干,林桓筝只因忙着吓唬张彪,没能分心。
他这么解释了,林桓筝自然没了担忧,褚方知继续道:“依据规则五,老玩家用红酒淋了蛋糕。不过现在又刷新了,我们看不到。”或许场景是随着关门刷新,这不重要,“猫白天出现,它讨厌酒是因为白天的酒是假的,那么只要蛋糕是陷阱,老张队里就会死人。”
林桓筝接着褚方知的思路,回忆起五车厢看到的三人。是女人被替换了?不,也可能是张彪他兄弟,男人与周围乘客几乎没有交流,怎么坐进去的?
褚方知推眼镜推了个空,缩回手道:“难办啊,人数没少但多了提示,新人会恐慌的。”
这话说得,已经早就忘了自己也算个新人。
林桓筝沉吟着:“不能告诉他们实情,以免打草惊蛇。更糟的是,这就意味着初始点不再安全了。”见褚方知稍一皱眉,他补充解释了下,“副本初始点默认安全区。”
褚方知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眼,心道固定思维要不得,毕竟:“正常还0点刷新尸体,不是么?”
“确实。”但这不是有你这个幸运BUG在么,正常副本哪来这些个BUG?苏江夜心里嘀嘀咕咕。
“NPC不能用玩家系统吧?”
“对,系统是灵魂绑定的,NPC不能用。”
“今晚那怪物不知会有什么动作。”褚方知担心怪物晚上没法换装狗急跳墙,又盘算着,“敌暗我明,初始点不安全,还是得查查卧铺。”
他们上车时卧铺积了灰,没人也没风,可箱子是干净的,他总觉着那是暗示。
“也不一定到晚上。”林桓筝疲惫地扶额,渴望实现愿望的BOSS,怎么会有耐心等到晚上,恐怕这一下午,又有人要祭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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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被两个大哥牵挂着的谢远,大开着一双杏眼,抱着那摞报纸一边走一边往两边瞟,偶有乘客喊他也作没听见,一路顺利地进了一号厢。
随他一起混进来的,还有和乘务员们打着游击,偷卖香烟的肌肉哥赵玮。两人相遇后假装不识,眼神交流也没半个。
赵玮的生意不错,很快商品就变成了一堆纸币,一圈转下来,没了再待下去的理由。直到他离开,几个男人开始吞云吐雾,谢远这边还未开张,但是林桓筝交待的任务已经完成,找到那只可疑的猫了。
一号厢是这班列车的头等车厢,地面是整块柔软弹性的编织地毯,顶部嵌着颇有现代感的镜面玻璃,搭配金银绸缎装饰,光线折射下,整个车厢金碧辉煌。车厢里每两个长沙发前后为一组,用磨砂玻璃隔开,形成互不干扰的六个区域,稀稀落落坐了13位贵宾,另配了三位侍者。
谢远的身形倒映在镜子里,被拉扯成扭曲的形状。分割破碎的人影,有种鲜明的、被人监视的感觉。
幸好只须找到猫。
虽不清楚这只呼呼大睡的猫为什么会戴“吃人的珍珠”,但毕竟是猫,总比和人形怪物打交道,让人心安得多。
Sarlly脖子上系了条波点丝巾,正蜷在一位看书的女士腿上呼呼大睡,像极了一团棉花糖。女士穿了一身黑,斜着戴了同色帽子,垂下的黑纱遮住大半边脸,露出淡淡的唇色。她们对面坐了个留着讲究胡子的中年男人,男人手里夹着赵玮刚卖出去的烟,侧脸朝向窗外的雾景。
谢远偷偷打量着,严肃的侍者不知何时进入了他的视线,挡住了猫咪和它的主人。他被盯得头皮发麻,触发了多年前逃学被班主任抓包留下的阴影,条件反射地想逃。
迎着侍者的冷漠视线窥探了最后一眼,第二眼就被打发走了。等到第三轮问过去,西南角的隔间,脸上长了个火疖子的老头要了份报。
谢远迎来了他此生的第一位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