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请柬新出的这行句子,准确说是四个字。
这四个字终于很像规则了。
“又死人了!”谢远一嗓子让车厢炸开了锅。
褚方知趁乱清点人头,张彪四人、病号、护士、朋克女郎都不在,不知是谁遭了殃。
新人们埋着头叽叽喳喳的。
“不是蔡承宣吧?”
“不可能,他出门后可精神了,活蹦乱跳的,比你都健康。”
“总不会是老张他们……”
正说着,门开了,离33分还差3分钟。
“咋了?”病号看着众人气氛不对,赶忙收了脚,声音颤巍巍的,“一号车厢不就镜子多了点墙壁焦了点,你们……又出事儿了?”
“你没死啊?”外卖哥心直口快。
这倒让蔡承宣松了口气,他知对方没什么恶意,没出事就行:“说啥呢,我命硬着呢。”
紧接着,张彪四人面色难看着地进来了。见病号杵在前面,张彪刚要问一句站这儿不动想干什么,没等其开口,某人的声音传来。
“有新线索没?”
林桓筝斜倚在车窗前,手长脚长地凹了个造型……如果忽略只隔了半个身子的无头女尸,确实肆意潇洒。
张彪瞬间被激怒:“艹你妈!给老子等着!”他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一把推开挡路的病号,骂骂咧咧坐下,瞪了林桓筝一眼。
拖林某人的福,张彪损了两个道具才从焦尸包围的幻象中逃了出来。肩上挑衅的黑掌印他掸掉了,背后的黑印还在,坐下那会一群人看到了,又开始疑神疑鬼。
林桓筝满脸无辜:“哥们你真是,给你留一线,怎么又生气了?”
光线也是线。
不知怎么就豁然开朗的张彪气得捋起了袖子,一拳头哐地砸向了猪皮垫。确实,这还不如没想透,想通了更让人生气了。
新人们惊惧地瞅着张彪,没人敢看尸体旁边的林桓筝。知晓缘由的谢远,表情隐隐有些崩坏。
这一打岔,一群人倒也不那么在乎谁死了。
3点33分,除了护士和朋克女,所有人眼巴巴盯着车厢顶部的挂钟。时针分针不动,只有钟摆敲着,“铛铛铛”停了三秒,“铛铛铛”重复着,又停下三秒,来回敲了7次后,不再有动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妈的啥情况?”
“七次,不会是报丧的吧?”
“不是二十一次吗?”
“张哥那里出提示没?”
林桓筝坐了回来,很自然地瘫在褚方知肩头:“钟声,哥怎么想?”
“你给我坐好!”褚方知瞪着眼睛,这还没睡,怎么又靠过来了。
“我社恐,体谅体谅我,刚说那么多话。”林桓筝嘴上这么说,还是听话坐直了。
你社恐?谢远想到这哥超乎寻常的操作,和最开始“欢迎”他的目光……还真给一切找到了解释。
社恐这事先放放。褚方知白了他一眼,特别想怼他说到底是你有记忆还是我有记忆,怎么理所当然就把自己当元芳使了?可嘴皮子还是动了:“请柬没更新。晚上九点,具体是21点09、21点17还是21点37……我不确定。反正今晚九点后,不要离开这里。”
谢远盯着他,嘴大张得下巴都快兜不住了。
“嗯。”林桓筝支楞了一会,又没了骨头懒在褚方知肩上,跟张皮似的,死皮赖狗,谢远连忙支开眼。
谢远:谢邀,吓死狗了,没眼见。
褚方知久久无言,半晌之后终于叹了口气,额角都有了抽搐出来的青筋:“我说……”能不能有点社恐的自觉,几个小时前,还是说不上几句话的人。这简直是捞了个Social的祖宗,把他好好的E人都给整不会了。
“哥,我好困。”林桓筝哼唧了下,娇柔作态让人非礼勿视,对着那张脸偏又让人说不得什么。
谢远自诩还是个纯洁的学生,坚决不掺合大人的事情,仰头数着头顶的铜灯,数着数着……忽地灭了一盏。他稍稍定神,又数了数整体的数量,眼睛睁得更圆了……突然肚子叫了起来。
这都过一会儿了,那俩哥还在掰扯。
“困就去睡,正常点。”
“椅背太矮了,我一米九。”林桓筝调整了姿势,又得寸进尺地在褚方知肩头蹭了蹭。可惜,先入为主的他永远不知道,褚方知喜欢小鸟依人的,一米八以上就算是妹子都不太可以。
新的理由合情合理,却好像漏掉了什么,褚方知看谢远按着肚子的模样终于明白了:“别睡了,先吃饭。”
晚上只喝了杯拿铁,以己度人,就算铁打的胃,一起进来的人也该饿了。
林桓筝闻言猛地弹起,把那群新人都吓了一跳,他怔了四五秒又咻地泄了气:“哥,这几天没别的吃……对不起。”
有得吃就不错了,这有什么对不起的,褚方知莫名其妙地斜了他一眼,丢给他一块面包一瓶水,那态度就像在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