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途中,卜珍珍给大家介绍未来矿区的负责人张舟,叶鹿鸣为张舟站台出现过一次,只不过冰冷的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李嘉乐。
叶鹿鸣非常忙碌,银行推迟放贷令他措手不及,不过他已经有了十足的对策,待拿到更详尽的尽调报告便可落实。
当天晚上十点,他们终于抵达西澳珀斯。
这里被称为地球上最孤独的城市,它孤零零地背靠沙漠,面对一望无际的印度洋,方圆一千八百公里内没有其它城市伙伴。
果然,大家一下飞机就被珀斯热情洋溢的、充满湿度的空气包围。
当天晚上,他们统一入住城市中心的COMO 酒店。
确切来说COMO不仅仅是一家酒店,更是一座见证历史的建筑,它拥有一百四十多年的历史,曾是十九世纪中叶的财政大楼。
李嘉乐捏着房卡,拉着行李箱来到房间。
房间里很宽敞,薰衣草香薰令人感到平静,他卸下了一天的疲惫,快速冲了个澡,便将整个身体甩在了大床上。
一夜好眠,不过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就醒了。
因为实在牵挂家里的小福福,李嘉乐拿过手机,打开监控,迷迷瞪瞪地窝在床上对着监控喊:“宝贝福福?”
只见监控里的那只大肥猫“喵呜”一声,从沙发上蹦下来,以飞奔的姿势闪现在监控器前,圆润的大脸怼着镜头喵喵叫。
李嘉乐又把福福近二十四小时的动态快速看完,确认猫儿子有饭、有水、有零食后,才放心地切出去,起床洗漱。
洗漱完,乔宇敲响房门,喊他一起下楼吃早餐。
许是昨天入住太晚,没能好好看一眼酒店的环境。
大堂里天窗阳光、隔空望海、欧式油画、绿植插花,一切景致看似随意,实则精致。
无一处不散发着舒适与优雅,还有避世的清静。
李嘉乐不喜欢吃甜,只点了煎蛋吐司和黑咖啡。
乔宇看见什么都新奇,笑呵呵地问:“师兄,我能多点些吗?吃不了的话你帮我。”
“我不吃甜,点多了你自己打包。”李嘉乐冷冰冰地直来直去。
乔宇嘟囔着嘴巴,仍然点了不少。
正等餐,张维教授也下来了,李嘉乐朝他招招手,“老师。”
张维便同他们坐在一起,趁等餐间隙,他交待起了今天去矿上实地勘查的注意事项。
李嘉乐一边专注地听,一边喝咖啡,视线一扫,忽然被窗外一个正在跑步的男人吸引。
那男人一身短袖运动潮服装扮,耳朵上扣着一副蓝牙耳机,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晶亮,好像一个参加运动长跑的青春男大。
那人越跑越近,越跑越近,在即将看清眉目时竟然转了弯儿。
李嘉乐恍惚一瞬,竟说不上的遗憾。
服务员将三人的早餐端上来,张维教授一边吃一边输出工作,乔宇时不时应和两声,李嘉乐闷头喝咖啡,琢磨刚刚那人怎么如此眼熟?
“嘉乐,听到没?”张维教授见他走神儿,耳提面命道。
“嗯,嗯。”李嘉乐抬头看张教授,余光中再次出现那个跑步型男。
他的瞳孔倏地聚焦,这次终于看清脸,来人竟是叶鹿鸣。
“各位早啊。”叶鹿鸣低沉的嗓音传来。
张维教授向后看去,“早啊叶总,一起坐吧。”
叶鹿鸣点头,长身微倾,坐在了张维的身侧,李嘉乐的对面。
他抬手叫来服务员点单,一份简单的蔬菜沙拉配三文鱼,又点了一杯美式黑咖。
许是因为刚运动完,叶鹿鸣的身体热度很高,额角沁着一层薄汗,点菜说话时微微有些喘。
李嘉乐的目光垂着,落在他结实的小臂上。
叶鹿鸣姿态从容,身体靠后,侧身和张教授说话,那双大长腿在餐桌底下弯曲着,简直受尽委屈。
李嘉乐点的少,吃得快,吃完就默默地听叶鹿鸣介绍澳洲锂矿研究所。
乔宇朝李嘉乐的餐盘看一眼,叉起一根德式香肠和一个可颂就送进了李嘉乐的餐盘,笑眯眯地说:“师兄,我吃不了了,你帮我。”说得理直气壮。
李嘉乐侧脸看他,暗自叹出一口气。
“这俩都不是很甜。”乔宇补充道。
“嗯。”当着老师和甲方老板的面儿,李嘉乐不好拂了乔宇的面子,便一点一点地掰可颂吃。
他正听得入神,桌底下不小心碰到谁的脚,他的腿便快速往回收了一些。
叶鹿鸣介绍高海洋对这边的研究所相当熟悉,下午可以请高海洋带他们去参观一下。
李嘉乐一听可以参观国外同行的实验室,眼睛几不可闻地亮了一下。
没想到,刚刚被碰到的那条腿竟然又贴了过来,炽热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烫得李嘉乐整条腿都有些发麻,他的耳根子“轰”地烧起来,又红又热,简直能滴出血来。
“啪”地一声,李嘉乐的餐叉掉在地上,他悻悻地说“不好意思”,赶紧弯腰去捡,指尖捏起餐叉,稍一抬眸,他就看见叶鹿鸣被白袜包裹的脚裸,肌肉紧实的小腿,再往上看是......是......
他不敢往上看了。
因为对方短裤的裤管敞得有些开。
李嘉乐捏紧刀叉,往上一扬脑袋,“砰”地一声,发丝浓密、透着机灵的后脑勺撞在桌沿上。
“怎么了?嘉乐?”张教授直起身子,关切地问他。
“没......没事”李嘉乐整个人都被/干红温了,他喃喃道:“没事,没事。”
叶鹿鸣不自觉勾了勾唇角,离开餐桌前,他的目光最后瞥了一眼李嘉乐的餐盘,那根德式香肠他一口都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