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质衬衫在酒液的裹挟下,贴住李嘉乐的胸口和前腹,女孩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没事。”被酒液浸湿的胸口凉极了,李嘉乐慌忙地错开女孩,大步往门口走去。
等叶鹿鸣从休息室跑出来时,只透过玻璃看见了李嘉乐孤绝的背影。
他左手挎着大衣,右手拎着琴盒,径自冲入黑夜。
叶鹿鸣寻着那背影跑出来,在礼堂前绕了一大圈儿都没找到人,他叹了口气,折返回来。
经过衣物寄存处时,目光瞥见地上有一部手机,直觉告诉他这是李嘉乐的。
他走过去,弯腰捡起,果然屏幕壁纸亮了。
屏幕里,李嘉乐穿着白色毛衣,怀里抱着一只奶牛猫,他眉目弯弯,笑得温暖,一张白净的脸庞好像柔润的羊脂玉。
叶鹿鸣定了定神,脑海中不禁浮现过往画面。
他第一次带团队到研究所开会时,李嘉乐就穿着白大褂,为他们演示提锂装置。
在对方耐心讲解科研成果时,叶鹿鸣就忍不住观察他。
实验室的研究员都穿白大褂,只有李嘉乐穿得清冷俊秀,他下颌微扬,沉稳端庄,那不经意露出的手腕和脖颈都莹白无暇。
往后的每一次见面,叶鹿鸣的眸心里都盛满了李嘉乐,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到现在溢了出来。
当然,去研究所开会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毕竟叶鹿鸣的初吻,都是李嘉乐夺走的,还夺走了两次。
——
李嘉乐穿过漆黑的花园小路,狼狈地奔向停车场。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车,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啊掏,掏了好久才掏出车钥匙。
汽车“咔哒”一声解锁,他把小提琴放到后座,身体僵硬地坐进车里,把大衣胡乱丢到副驾。
身体冷透了,鲜红的酒液在前胸开出一朵冰花。
启动车子,打开暖风和座椅加热。
他整个人仰靠在椅背上缓了好久,身体才渐渐暖和过来。
可心里呢?
心里大抵是堆起了冰山。
良久,他弯身从大衣口袋里找手机,才发现手机没在口袋里。
?
李嘉乐颓唐地叹了口气,用纸巾吸了吸衬衫上的红酒液,然后穿上大衣延途寻找手机。
直到他再次回到礼堂前,一抬眸就看到叶鹿鸣双手插兜,立在前方。
“在找手机吗?”叶鹿鸣问。
李嘉乐睫毛闪动,叶鹿鸣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他的手机,并作出递给他的动作。
“啊,谢谢。”李嘉乐迟钝一瞬,上前几步,接过手机。
叶鹿鸣的目光落在李嘉乐胸前的红酒玫瑰上。
这湿漉漉、惨兮兮的小模样儿,几乎立刻让他血脉喷张,某个不该支棱的地方也立刻抬起了头。
李嘉乐指尖的凉气顺着屏幕传导到叶鹿鸣手心,叶鹿鸣松开手机,旋即包裹住李嘉乐冰凉的手,问:“要不要送你回去?”
叶鹿鸣的手干燥、热烈,掌心传来他有力的心跳。
李嘉乐像只受惊的小鹿,整个人颤了一颤,他垂着目光,快速抽出手,冷冰冰道:“不用,谢谢。”
简单四个字,茉莉香和红酒味混杂在一起的气息来不及萦绕就冷了。
李嘉乐视线一偏,正好看见田雯雯裹紧羽绒服从礼堂出来,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学妹,走吗?”
“走。”田雯雯笑道,然后朝他走过来,俩人在叶鹿鸣的注视下一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