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表哥,你不参加宴会吗?”顾维看着随意搭了一身衣服正在下楼的薛殊,问。
他微微皱起眼睛,感觉这一身衣服的风格似乎……刻意显得年轻了一点?
老树开花能变年轻?
吭哧——顾维暗笑一声。
“我参加干什么?”薛殊理都不理他异样的目光,表情不变地往出走。
都说了他绝对不会给外人开后门,表弟的真爱和那位真爱的父亲,他还是不见的好。
“那你要去哪?喂!今晚有雨欸。”
“泗波湖。”薛殊闻声停下脚步,在柜子里翻了翻颜色花样各异的雨伞。
“……”
都好丑。
“呐。”顾维熟知他的尿性,从架子上拿下来一顶草灰色的宽檐帽,整个衣柜里面最朴素的一个。
“……拿开。”薛殊深目闪烁几息,不忍直视地移开视线——那个草灰色的帽子最顶上居然印着黑灰的骷髅头,边缘的黑色闪光纹理是一圈锁链的图样。
估计是顾维叛逆期时候买的东西。
丑到他的眼睛了。
“……”
拒绝了顾维的斑斓彩帽和司机,薛殊将卫衣的帽子套上,遮住头上的伤口,随便在门口拿了把满载小粉花的伞。
顾维挠挠头,由着他去了。
不过……顶着一头伤,独自一人去泗波湖能干什么?
练习走位?
“坑哧。”
顾维又被自己天马行空的猜测逗笑了。
——
“欢迎,闻羽?你就这么来了?”
顾维接过沾了几滴水的伞放置好,惊异地看着随意打扮的青年。
这一身没比他出门溜圈的表哥正式多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找刚出门的那位一起遛弯的呢。
“嗯?”闻羽揉搓着闻晓意的手,没有听清他问的话。
确定小孩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雨受凉,这才抬起眼问一直沉默不语的顾维:“怎么了?”
顾维摸了摸下巴。
说实话,这一身也不是不行啦。
和他表哥一样的卫衣搭长裤,但他表哥年龄在那里摆着,就算打扮地年轻了,看着还是严肃古板一些。
倒是闻羽,这样的浅色一套衬得整个人都精神很多,让人下意识地就忽略了衣服的随意,视线都集中到他温柔有神的一双眼里。
非常能给人好感。
顾维沉浸在自己的思索里频频点头。
毕竟是他曾经最想追的crush呢。
将他变换的神色看在眼里,闻羽默了默,低下头用眼神询问闻晓意: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爸爸?
闻晓意……闻晓意移开了与爸爸直视的目光。
“……?”
顾维从思绪里抽离,道:“那跟我进来吧,别站在这里吹冷风了。”
他牵着一身端正小西装的闻晓意,将门完全推开。
透过玄关,暖黄色的灯光一直洒到闻羽的脚下。
放宽的视野让他下意识地抬头打量整个场所。
高悬的水晶吊灯闪烁灿金的光芒。
一楼布置的交响乐团演奏着舒缓的曲子,二楼可见的平台边围了一圈雕漆栏杆,几名西装礼裙的人士优雅倚靠交谈着。
有几名宾客的视线正好投向玄关处,与闻羽几人对上眼。
陆续露出和善微笑和点头的礼貌招呼。
闻羽……闻羽脑袋空空的,暂时忽略了他们的善意。
目所能及的地方,好几位曾经跟随老师才能见到的医学领域大佬级人物向他投来视线。
瞬间梦回高端学术论坛。
而且晓意被顾维牵着,所以闻羽此刻是双手插兜,步伐随意的姿态,再配上他根本没有收拾过的穿着……
像一个误闯进学术论坛的小呆鹅。
嘶——
闻羽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比喻来形容此刻的状态,但他认为此刻的自己还是比小呆鹅更倒霉一点——单纯的小鹅子意识不到自己的尴尬处境,但他一个半途就要出师的学生意识到了。
门口的凉风呼呼吹着闻羽的后背。
他略微绝望地想:希望没有人认出,眼前这个不认真对待晚会的人,是林桂响那个跟了半年会议的小弟子。
不然是真给老师丢脸啊。
而且……
这么一场严肃认真的宴会,不——闻羽看了看二楼,冲他笑的宾客手上缓缓摇晃着酒杯——或许应该称之为酒会,一看就不是为一个不满四岁的小孩准备的。
“……”
闻羽深呼吸一口气,迅速将目露疑惑的顾维和闻晓意拉到一个隔绝二楼宴饮人群视线的角落里。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