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穆丛昊骑马位于大军前侧,一身暗金色的盔甲尽显王室风范。可惜他平日里都是坐轿子出行,不善骑射,如今在马上摇摇欲坠,看起来极为搞笑。
大军一路奔波,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他向来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吃过这种苦头。可他坚持自己骑马,就是想在这些将士面前树立起未来帝王的威严。
可他高估了自己,这次非但没有树立威严,反而还闹了不少笑话。
众人看见前方的树林,皆是勒住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一旁身穿银色铠甲的中年将军从马上跳下,快步跑到穆丛昊身旁,在后者耳边汇报:“殿下,这林子要不要先让人进去探探?”
此人名为林冠,乃是兴定郡守军的将军,是先帝留在江南的心腹之一,同时也是他在暗自替穆丛昊操练私兵。
林冠自幼熟读兵书,后在年轻时被先帝赏识,他曾以为能建功立业。可后来先帝愈发昏庸,再无半点刚登基时的雄心壮志。
他也被派往江南镇守,这是个不错的去处。林冠心中感激先帝的恩典,这些年来一直对穆丛昊忠心耿耿。而穆丛昊也因为他手中掌握兵权,对他多有敬重,也算得上是君臣相和。
虽说这些年来江南并无战事,可他心中的直觉还是认为这种能为敌军提供藏身之地的地形,应当先派人查探一番。
可穆丛昊并没有这样的见解,此时他一心只想快点冲进京城,好实现自己那天下共主的美梦。
“不必,直接冲进去即可。我等的行踪无人知晓,更何况就算这里面有埋伏,难道我堂堂四万大军还怕那区区几千禁军吗?”穆丛昊语气满是不在意,也蕴含了一些对林冠的不满。
林冠见此还欲再劝诫一番,可他刚准备开口就被赶来的副将林业拉住。林冠见来人是他,便没有继续开口,而是下令让军队继续行进。
将士们听到命令后纵马前行,林冠也和林业并驾齐驱。林业不止是林冠的副将,同时也是他的亲弟弟,所以他才会听从对方的建议。
可林冠还是不解,便开口询问:“方才你为何阻止我继续说下去?”
“淮王殿下心急,一次命令之后,你若不听从,便是在这数万将士面前驳了他的面子。他心胸狭隘,必定心怀不满,兄长还是应当小心为上。”林业耐心向他解释。
林冠虽然精通兵法,可对这些权谋上的弯弯绕绕一窍不通。这些年来好在有林业在他身旁提醒,才避免行差踏错,得罪了人。
“可若是这林中真有埋伏又该怎么办?”林冠多年从军的直觉让他心中不安。
“那这件事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毕竟你已经提前劝诫过了,是淮王自己不听。”林业语气冷淡,仿佛士兵的性命不值一提。
林冠自然不忍心,他将每一个士兵都当做自己的兄弟。明知前路危险丛生,如何能叫他眼睁睁看着朝夕相处的弟兄们白白丧命。
另一边,树林之中。
一位少年将军口中叼着一根野草,黑红的披风在风中飞舞,银制的铁甲在月光下凛冽非常,好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少年一只手拿着一柄长枪,枪头成柳叶状,有一道红缨挂着其上,枪身闪烁着寒光。少年双目紧盯着林子的入口,目光凛冽,仿佛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这树林之中除了少年之外,还有很多人藏在暗自。或是弯弓搭箭,或是手持长枪。
下一秒,马蹄声震透地面,如晴天霹雳。树枝摇晃不止,森林之中的寂静被突如其来的“客人”打破。
那位少年将军见状,嘴角漏出笑容,将口中叼着的草吐在地上,朝隐藏在其中的弓箭手示意。
下一瞬,无数只箭矢如滂沱大雨般倾泻而来。在夜幕的遮掩之下,箭矢的踪迹根本无法察觉,只有那凌厉的破空之声提醒着危险的到来。
等到踏入林中的士兵察觉到之时,箭矢已经刺入了他们的身体,鲜血染红了银色的铠甲,在凄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壮烈。
有人反应过来,放声大喊:“有埋伏!”下一秒,他就被箭矢刺穿心脏,重重地摔下马,尸体躺在地上。
林冠兄弟二人也听见了这边的动静,林冠大声下达命令:“有埋伏,快退后。”
穆丛昊听见他的命令,十分不满,当即吼道:“不准后退,都给本王往前冲。”
林冠满脸怒意望向穆丛昊,他没想到对方丝毫没有把士兵的性命放在心上。他手中青筋暴起,紧握住长剑,仿佛下一秒那把剑就会刺透穆丛昊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