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只剩下雪白的亵裤。
李盛月松开手,后退一步,垂着眼皮打量贺千丞的动作。
贺千丞身上激起层层鸡皮疙瘩,不知是冻得,还是因为其他。
他低着头,手指似不听使唤了,好片刻才将裤腰解开。
赤身站在了陛下跟前。
贺千丞觉得羞耻与惶恐袭来,他的脸色渐渐褪去红,转为白,睁着的大眼睛里盈出水汽。
不是羞耻于在陛下跟前袒露身体,而是羞耻于自己的残缺丑陋。
他是一名太监,并不算真正的男人。
陛下亲眼见到,会感到恶心吧?
李盛月对他的身体不感兴趣,残缺与不残缺,于李盛月而言没有区别。
他瞥了两眼贺千丞瘦巴巴的身体,又去看他的眼睛,想要确认自己的猜想。
贺千丞居然哭了,大颗泪水滚落,挂在尖尖的下颌。
他努力瞪大眼睛,浑身僵硬站在汤池边,像是一尊被使了定身术的假人。
真可怜。
李盛月在心中喟叹。
哭成这样,好像他欺负了他似的。
但他并不是要欺负他,相反,是要满足他。
原来不是小狗,而是只小兔子。
李盛月露出微笑,走近贺千丞,指腹揩去他脸上的濡湿泪痕,嗓音轻飘飘的问:“千丞,你爱慕朕,是么?”
贺千丞有点恍惚,觉得这道嗓音像九天外传来的魔音。
飘忽四荡,不知来源,不甚清晰,落不到实处。
他觉得这可能是梦。
陛下死了,他在陵墓前自尽时,做的一场美梦。
冷意从脚底窜上脊背,抵达透露,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惶恐,像陡然坠入深渊。
他猛地抓住了陛下的手,死死抓紧。
做了胆大包天,可他多年来一直想要做的事。
他两手握紧陛下的手腕,低头,将脸蹭在陛下的掌心里,不断磨蹭,脸上的泪痕沾湿柔软干燥的手掌,口中只会喃喃:“陛下,陛下,陛下……”
他跪了下来,靠在李盛月的腿上,拽着他的手磨蹭亲吻,肩胛控制不住的颤抖。
整个人仿佛被李盛月轻飘飘一句问话击溃理智,在疯癫的边缘,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李盛月皱着眉,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随后,他叹了口气,说:“真可怜。”
李盛月心情变好了。
原因找到了,问题没有出在他身上,出在贺千丞身上。
他怎么会知道贺千丞是个男同?
啧啧,暗恋使人疯狂。
何况是阶级差距如此巨大的暗恋对象。
疯了也正常。李盛月不爱跟疯子计较,毕竟神经有问题。
但现在的贺千丞还可以用。
才鸿嘉二年。
李盛月一下子又对贺千丞充满怜爱了。
对二轮的贺千丞。
还是只小狗,可以重新养一遍。
他垂着眼睛,施舍出自己的一只手,看贺千丞狗一样在他掌心蹭来蹭去,最后开始胡乱亲吻。
滚烫的鼻息落在他的掌心。
贺千丞亲吻时,口中含糊着不断喃喃:“陛下,陛下。”
李盛月终于忍耐到了极限,皱着眉道:“在呢。松手。”
他甩开贺千丞的脸。
贺千丞后仰,跪坐在地上,愣愣看着垂着脸的李盛月。
烛光在李盛月背后,为他晕染出一层暗黄的光晕。
“陛下。”贺千丞喊。
李盛月有点不耐烦的咋舌:“起来,服侍朕沐浴。”
贺千丞仍有些回不过神,不过身体有了本能,爬起身为李盛月解开衣带,除去复杂的服饰,看着他没入汤池。
他们两个都赤着身体,场面看起来有些诡异,又有些旖旎。
李盛月思索了一会儿,让贺千丞下水。
贺千丞脸色再度涨红,小心翼翼的溜入汤池,冰凉的身体被热水浸泡,腾腾热气湿润了他的面容。
他小心翼翼为李盛月按捏臂膀与胳膊,觉得自己喘不上起来。
可能是汤池太热。
也可能是陛下正在看他的脸。
李盛月蓦地说:“多吃点,朕不喜欢太瘦的,摸起来硌手。”
“是,是。”贺千丞面红耳赤。
李盛月又看了半晌贺千丞那张脸。
真漂亮,什么表情都赏心悦目。
随后,李盛月为自己的没有下限感到一点好笑。
他是真有当皇帝的天赋,这么荤素不忌。从猜测到确定再到决定,也就用了半天不到的功夫。
长得这么漂亮,只是个想被艹的小可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