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箭三雕!
李盛月想得高兴,抓过四方的靠枕抛上半空,又接回手中。
看来他不做明君,做暴君也相当有天赋啊!
准喜回来复命时,瞧见李盛月那欢喜的模样。
对着殿中的宫女太监全是笑脸,见他回来,也是笑盈盈的模样:“可办好了?”
准喜心中松口气,想陛下可算恢复往日的模样。
他凑上去将烛火燃烬的灯芯剪去一点点,长长的火苗跃动,光线更为明亮几分:“禀陛下,奴才叫顺康带着人先下去收拾模样,再学学御前的规矩。明晚到御前来学着伺候,您瞧可行?”
李盛月说:“我不管这些,是你的徒弟,便你自己瞧着带就是。”
李盛月道:“若是教的不好,伺候得不行,我日后便问你这个当师父的责。”
准喜又开始冒冷汗,小心翼翼打量李盛月。
年少的皇帝支着下巴,浑身懒洋洋的翻看折子。
不知道瞧见哪方小官送上来献媚的请安贴,竟然被逗笑了,闷闷笑得浑身直颤。
刚刚那话好似就是随口一说,打个趣。
准喜软着声音应下:“哎哎,那是应当,奴才定然将他教好,伺候好陛下,叫陛下舒坦。”
李盛月随意点头,根本没有听准喜说了什么:“嗯嗯……去,将西北胡羌战事的折子抱过来,朕瞧瞧。”
*
贺千丞换了身衣裳。
顺康在为贺千丞讲规矩。
他师父要顺康好好与贺千丞说清楚,不要在这样的小事上动歪脑筋。
可顺康就是满心不舒服。
他师父是宫中的大总管,皇上跟前一顶一的红人。
原本是他接师父的班,日后继续在御前伺候。如今有了千丞,便说不准了。
而且千丞长得不像个男人,听说白日里陛下便亲口夸过他漂亮。原本不知怎么触怒了陛下,要被拖下去砍头的,可又被带了回来,甚至要去御前伺候。
恐怕就是那张脸狐媚了圣上。
顺康盯着贺千丞那长脸看了会,口中那些规矩忽然停了,开口道:“你将衣服脱了。”
贺千丞垂着眼皮,浓密卷翘的眼睫在烛光中投射出深灰的影子,将他的眼中神色遮挡的严严实实。
他脸小,瘦巴巴的,低头垂眼便一副可怜相,小声说:“师兄……”
顺康不耐烦道:“叫什么师兄?叫我顺康公公!让你脱衣服,怎么这样扭扭捏捏?”
顺康着急,不等磨磨蹭蹭的贺千丞自己动手,上前拽他腰带。
他怀疑这个千丞,是女扮男装,如此才得了陛下青眼。
否则,哪有一个男人长成这样?
贺千丞猛然抬头,看向顺康,一手按住腰带。
那双大而圆的眼睛里看不见半点水波盈盈,茫然可怜了。
比常人略大一圈的黑色瞳仁,格外幽深可怖。
但只那么一眼。
顺康被阻,正恼怒的要对贺千丞动手,根本没有看见那眼神。
他用力压着贺千丞的肩膀往后推搡:“你还敢与本公公动手?”
他道:“叫你脱个衣服,不情不愿的,你没了根便成了女人,我看不得不成?”
顺康十九岁,且好吃好喝养着,比小他两岁的贺千丞高大,有力得多。
何况贺千丞不仅实际年岁小些,长得更比这岁数的人小,瘦巴巴没有几两肉,看着像十四五岁。顺康用力一推,贺千丞便滚在地上,几乎是被强按着扒了衣裳。
贺千丞心中怒火翻涌,除了陛下,许多年没有人胆敢这样对待他。
如今回到十年前,他几乎忘了从前的他是何等的弱小无能,连这样一个废物都胆敢如此侮辱他。
贺千丞自然不可能是女人。
顺康扒了他的衣服,见他与自己一样的身体,觉得十分没有意思。
在贺千丞瘦得脊背突出的后背上踢了一脚:“滚起来!少做女人的可怜样!”
贺千丞默不作声起身,穿好衣服,顺康继续讲御前的规矩。
不知是他故意,还是学艺不精,规矩说三条漏一条,有些说得含混不清。
贺千丞并没有听,他手指握紧,用力掐着掌心,抑制自己想要动手弄死顺康的心,也抑制明日便能见到陛下的激动。
陛下。
贺千丞在心中喃喃。
陛下会救他的,贺千丞在心中忽然高兴道。
他对顺康的杀心散的一干二净,懦弱的低着头,下巴几乎抵上胸膛。
可以欺负得再狠一些。
心软的陛下会心疼他,帮助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