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慢悠悠的从自己的储戒里找出毯子铺开,依靠着古老巨大的树干闭眼小憩。
这时远处的山林中爆发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树枝上蹲守的魔鸦纷纷往声源中心飞过去。
扇风的扇子一刻没停,刑抒嗯哼一声狐疑道:“刚刚那声音…怎么听着有点像是左天川的声音?”
他说完后跟傅檀两人对视,当即就联想到进入夺宝环节前计灿在左天川肩上埋下的符咒还有刚刚她闭眼前说的那番话。
“所以你往左天川肩膀上拍了什么?”刑抒的好奇心是彻底被勾出来了。
“不是要杀兽吗,当然是帮他吸引魔兽的好东西。”计灿慢悠悠地说完后直让刑抒由衷感慨:
“你好损啊。”
“之前不是传言你在堕魔域医救散魔慈悲为怀来着吗,无名英雄。”
计灿嘴角抽了抽,“我只是心善,并不代表我就是个被人欺负不还手的蠢货。”
而且到底哪里看出自己慈悲为怀了?
彼时山林另一边的左天川正慌不择路地逃生,原本奢贵的锦服已经被撕扯得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他一边按压着刚刚被毒蛇咬到的伤口,一边拼力挤出点黑血。
脚下步伐一瞬都不敢停下,因为他身后紧跟着的就是天阶高层的魔域斑豹。
那斑豹呼气喘息声好似就在耳后,满是血腥恶臭味的口微微张合,奔跑呼气间忍不住流下连串的涎液,甚至在它甩头时还能溅到他身边,口水黏连着只有再跑远些才能分开。
一向金尊玉贵的左天川压根没见过这阵仗,慌乱间想要捏碎令牌,可为了不做逃兵让旁人嘲讽,还是咬咬牙打开了家里长辈送的法器。
这原本是生辰时父亲送给自己用来以后在万分惊险关头保命用的避祸桃僵,没想到就在这么一次小小的夺宝环节就用了。
刚一落地就被接连扑上来的魔兽追逐着。
一切邪门到都开始让左天川怀疑是不是有东西在针对自己!
山林中野兽的嚎叫声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烦躁的低吼,似是想找的东西消失了。
计灿听到这个动静就知道左天川应该是藏起来或者隐身了。
反正教训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心情颇好地睁开眼看着沿着树叶枝干缝隙处漏下来的阳光,顺带呼吸一口新鲜清冽的空气。
一旁的刑抒开始打喷嚏咳嗽,“怎么回事身上好痒。”
傅檀也拿出铜镜侧脸看,“我脸上好像也有些红。”
计灿闻言当即不动声色地收回这处的清洌仙气,那是她从蓬莱岛特意带来的,最可驱散魔障毒气。
不过哪怕再淡,魔族待久了也还是会有些不适应的。
傅檀摆摆手站起身:“算了,我们先走吧,先找到魔域参。”
魔域参是天阶内攻击力最低的魔兽,是大家心中首选,不过魔域参大部分都已经化形灵智极高所以很难捉住。
“魔域参喜穴居,且附近要是阴暗干燥会更适宜。”邢谏闷了许久,偶然开口说的一句话倒直击要害。
“你说的这些谁不知道,所以我们现在四处闲逛找阴暗干燥有巢穴的地方?这也太麻烦了。”
“说不定等一天时间过去我们都没有找到。”刑抒没好气道。
他着急许久,却看眼前的计灿似乎很是镇定。
?
刑抒难以置信:“不是,你们真的不着急吗,这个环节是有时辰限制的。我可不想这轮就被淘汰,回去要被老爷子骂死然后再等个几百年。”
计灿听到会被淘汰于是来了精神,想着那敢情好啊,而且如果她一个仙门弟子当了魔族的官员才是荒唐吧。
对面刑抒眼见着计灿好像听进去自己说的话,便一脸期待地等她反应。
结果对方只是往后靠倚着大树没有别的动作,摆明是打算糊弄到这环节结束。
…草
“我要出去找了,谁跟我一起去?”刑抒看向他们,半晌后只有傅檀跟刑谏过来。
对面独站的计灿摇摇头,坦然道:“我本意是不打算通过大选进入万魔司,所以我就不去了。”
“司主督令都在外看着现下情况,是我个人违规跟你们无…”
刑谏义正严辞地开口打断,破天荒般说出一连串的话。
“我知道你不愿进入浑浊的官场,可是魔界不靠我辈又能去靠谁呢,倘若听之任之,千百年后魔界只会越来越差!”
……
此刻山林外的几位督令眼看着时间渐渐过去了一半,但林中直至现在都未传出一位取得内丹的消息,不禁也着急起来。
“怎么办?魔君那咱们也交不了差吧?”
这次是新魔君郇惟上位后的第一次万魔大选,要是连一位通过杀兽夺宝环节的魔都没有,他们都不敢想对方会如何发怒。
显然,这位喜恶无常手段狠厉的魔君让大家都很是忌惮。
最后五位督令只能硬着头皮另想方法逼着大家快点行动。
而林中听完刑谏一番话的计灿点了点头,实在是不能跟他说自己不做官的难言之隐,只能迎着头皮听他说为魔族兴旺等等的一二事。
简直是太热血了,热血到如果自己不是卧底就要出发攻打仙门了。
“唉,刑兄,我明白你的苦心,可是…”
话音未落,一道威严的声音响彻山林上空,是刚刚商量好惩罚的司主传音:“诸位请赴力而为,无法通过这环节的魔将会受到一戒魂鞭惩罚!”
魔族风物志记载,魔族魂鞭是魔未化形时常用的惩罚器具,而平常在刑狱中更是可以将魔物打回本形。
本形…
计灿侧过的脸又转了回来,表情变化微妙,一派壮志酬酬地放言:“刑兄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我们现下就去寻找魔域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