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模糊视线,急忙叫人去找。
凌族长背过身去,痛苦难言。
凌渊飞行在雨中,天大地大,他该何去何从?讥笑自己,什么天才,什么少主,他不过是一个随时会入魔的妖怪罢了。
笑中带泪,原来阿蘅妹妹说他有病是真的,如果没有及时阻止他,今晚就会重蹈覆辙,重伤谢琅天,他会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妖怪,受人唾弃的妖怪。
不知不觉来到龙渊,守卫看到他,浑身湿透,脸色颓败,如同刚上岸的水鬼,“凌少主,您找谁,需要替您通传吗?”
凌渊没有回答,直奔小院。
守卫嘟囔一句:“又找殿下。”白天来就算了,大半夜的还来。
有人飞速靠近小院,商黎在黑夜中睁开眼睛,提刀出门:“何人擅闯后山?”
白蘅惊醒,麒麟兽瞬间飞出窗外,停在商黎肩头。
白蘅披上衣服出门,看清雨夜中的凌渊,他怎么来了?
“凌少主,为何不通传一声?”大半夜来找殿下,不知意欲何为?
凌渊没有回答,而是慢慢走向白蘅。
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狼狈,难道在为今晚的事情难受。
白蘅让商黎把刀放下,“带他去换身衣服。”
“是。”
凌渊一言不发,让商黎觉得奇怪,和白蘅想法一致,出声安慰他:“输赢很正常。”
“嗯。”
凌渊换好衣服去找白蘅时,桌上放着一碗姜汤,推到他面前:“喝吧。”
凌渊木然地喝下姜汤,还没有回过神来。
“你来找我有事?”
凌渊不说话。
“不说话,我去睡觉了。”睡得正香,突然被他打断美梦,一脸困倦。
凌渊终于伸出手挽留:“我的病……”
“你的病怎么了?”
“你一直都知道。”凌渊抬眼看她,眼里流露出悲伤。
白蘅不明所以:“嗯,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况且生病是很正常的事,会有办法治好的。”虽然药王还没找到解决办法,但不代表一直找不到,他还有希望。
“祖父说,唯一治好我的方法就是废除灵力,此生不能入道。”做一个没有灵力的废人,还不如趁现在杀了他。
白蘅宽慰他:“药王还在寻求生机,说明还有机会。”深知沦为废人对他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他一时接受不了很正常。
凌渊动容:“真的会有吗?”
“嗯,否则凌族长他们为什么没有废除你灵力,反而用心栽培你?”甚至越过凌叔父,推举他为朱雀族的少主,一定别有用意。
凌渊趴在桌上,心情沮丧。
白蘅拿手帕擦拭他额头上的冷汗,关心道:“害怕了?”
“我不想变成怪物。”
白蘅捧着他的脸:“哪里怪了,外人都夸你是俊俏的小郎君。”她应该没记错,常听仙子夸他容貌俊秀。
年轻一辈中,他能排前三,有人说他排第一,但在自己心里,哥哥才是最好看的,所以他勉强排第二吧。
别人说这句话很正常,但从阿蘅妹妹口中说出来,怎么觉得怪怪的,劝诫她:“你还小,不能学她们说话。”
“你不喜欢别人夸你吗?”
还没等凌渊回答,她接着说:“你明明很喜欢,有时还自夸。”自信都写在脸上,不怪谢琅天他们故意刁难,自己有时候都想揍他。
凌渊捏捏她的脸:“难道我夸的不对吗?除了你,没人比得上我。”
“是是是,你很厉害,所以小小邪气能克服的,对不对?”习惯他自信满满的模样,突然谦逊温和,反倒让她不习惯了。
“不说话,说明也没那么厉害。”白蘅故意刺激他,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凌渊重拾信心:“你说得对,我不信自己拿不下它。”
白蘅为他鼓劲加油。
商黎进屋打断他们,催促他离开:“凌少主,殿下需要休息。”殿下每天的课程都很满,不能打扰她休息。
凌渊舍不得离开,商黎推他出去,一掌推进屋,迅速关上门。
他听了半天,原来是因为身上的怪病,有病就去治,总找殿下干什么,她又不是医师。
“殿下。”关上被风吹乱的窗户,白蘅乖乖躺回床上,商黎放下床幔,帮她盖好锦被,突然冒出一句话:“你排第三。”
“?”
白蘅闭上眼睛不肯再说,商黎还以为她在说武力值,心里回答她,你排第一。
凌渊碰一鼻子灰,气鼓鼓地躺商黎床上,迟迟没等到他回来,直接气睡着了。
商黎不喜和他同睡,又防止他打扰殿下,在屋外守了半夜。
丹朱清早醒来,看到商黎抱着刀守在殿下屋外,“商黎,起这么早?”昨晚下了一夜的雨,她睡死了,什么都没听见,他也不多睡儿。
习惯商黎的沉默,边打哈欠,边去做早膳。
白蘅用完早膳,都没等到凌渊醒来,只好和商黎先去后山上课,留丹朱在小院照顾他。
麒麟兽跟在他们身后,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清荷香,令人心旷神怡,她躺在船上欣赏美景,商黎在身旁划船,忍不住提醒他:“殿下,将军才说过要你和凌少主保持距离。”
白蘅不以为然:“之前不知道他生病,现在知道了,我会小心的。”而且凌渊都打不过她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他还是担心殿下的安全。
白蘅巧笑嫣然:“再说了,我还有你,商黎不会让我受伤的,对不对?”
商黎嘴角上扬:“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