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臣又核对了其他人的证言,发现证人与证人之间,皆有各种亲戚关系,他们的证言不足以形成对应证链。”
“还有这本账目,据说是从平成王府上搜出来的,然而账目前后的字迹不一,且不说不是同一人所为,就连账目的数额,也实在与卷宗的天差地别。”
温言闭眼揉着脑袋,他想过这个案子会有隐情,却没有想到,大理寺办案竟如此敷衍,实在是有违重托!
还好当年平成王犯案以后,仅仅只是抄家流放。
如若不然,现在就算是翻了案,与平成王而言,有何意义?
大理寺少卿试探地问道,“王爷,此时如何是好?”
温言这才如梦方醒,“卷宗先放在本王这里,你连夜抄录一份入库,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如今只有霍澜冒了出头,究竟是谁要害平成王,一切还不好说!
大理寺少卿虽然有些不解,但却还是道,“臣遵命!”
温言起身,直直地走到陆令溪的跟前,一把将她的手给拉了起来。
原本还在认真监督小皇帝写字的陆令溪被拉得猝不及防,“王爷,臣女还未……”
“不重要了,宁宁,出去玩一会去!”温言说道。
小皇帝雀跃地从椅子上跳下来,笑嘻嘻道,“多谢叔父!”
待到小皇帝已经出去,温言这才道,“霍云枫的婚期定在何事?”
陆令溪想了想,然后说道,“下个月十八。”
温言说道,“这一个月你不用进宫了,切记,婚事所有的账目要亲自过问,尤其是相府来物,登记好。”
陆令溪有些不悦,“可是臣女……”
温言知道她所求,“你放心,那件事情,本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哪件事情?”
“你与父兄团聚之事。”
她的心里忽然就好像吃了定心丸一般,她从未开口对温言说过这件事情。
但是,他好像就是住在她心里一般,还未开口,便能知晓她所求。
陆令溪望着温言,满脸都是感激,“臣女一定办好此事!”
温言笑着摸摸陆令溪的脑袋,“不生气了?”
陆令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霍府那边,一听说陆令溪告假出宫,专门为了霍云枫的婚事,顿时有些慌乱。
但是,表面的功夫还是得做到。
程氏道,“你回来也好,我这老眼昏花的,账目也看不明白。”
陆令溪笑道,“婆母说哪里话,我这看账管家的本事,还是您亲授,我回来也只是帮您打打下手而已。”
霍云枫虽然心里不悦,但因为婚期在即,又亲眼见识了摄政王对陆令溪的偏爱,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她虽然嫉妒陆令溪,但是若因为得罪陆令溪,自己的一桩好婚事被搅黄,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也笑着说道:“嫂子回来得正好,阿娘一直都在叫我跟嫂子学习如何主事管家,我刚刚还嚷嚷着嫂子太忙没机会呢,这下有了。”
陆令溪笑,“是了,女儿家的嫁妆,一定要弄弄清楚。明日你就来我房中,协助整理账目吧。”
按照温言的提示,若阿爹的案子与霍家有关,他们必定会得好处。
这些好处无法明面上拿出来,加上为此事也付出不少代价,所以这一年来,霍家的日子才会过得相对拮据。
如今霍云枫出嫁,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将那些好处抬到明面上来。
因而,他们才会更加关注账目,如何在账目上做文章,是陆令溪需要发觉的。
回到房中,理清思路,陆令溪命人将新荔给叫了回来。
在外管事的新荔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她虽然风尘仆仆,但看到姑娘这振奋的样子,料想也会有大事发生。
一见到新荔,陆令溪便开门见山问到,“外面的事务处理得怎样了,是否能够腾出时间来,近段时间就在府中不要出去了。”
新荔说道,“姑娘和老王妃交给奴婢的事务,奴婢一直不敢怠慢,一切井井有条,就算是奴婢一月不去,账目依旧不会出任何差错。”
陆令溪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问道,“王府出事前的账目,你可有所抄录?”
新荔的眸子忽然变得泛光,“姑娘,此时您怎会知晓?”
这件事情,是老王妃交代她做的,而且,老王妃说了,对任何人,哪怕是姑娘都不要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