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兽断裂的骨爪离夏延星的鼻尖只剩三寸时,整个世界突然亮得刺眼。他条件反射闭上眼睛,却还是能感觉到眼皮外白茫茫一片。
"什么......"
【警告:紧急协议启动】
系统的机械音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传来,夏延星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耳朵里流出。他勉强睁开一条缝,看见骸兽的骨头正在光中分解,像烈日下的雪人般融化。那些扭曲的人脸发出无声的尖叫,紫黑色的雾气从骨缝里渗出,又在强光中消散。
强光持续了大约五秒钟。等夏延星能重新视物时,骸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块碎骨都没剩下。地面上的诡异图案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焦黑的圆形痕迹,边缘整齐得像用圆规画出来的。
"熊妈妈!"夏延星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膝盖一软又跪了下去。他咬着牙往前爬,指甲缝里全是泥土和碎叶。
熊妈妈躺在血泊里,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夏延星颤抖着去摸她的脖子,感受到一丝微弱的脉搏。
"还活着...还活着..."他哽咽着扯开腰包,把剩下的草药全倒出来。小煤球不知从哪钻出来,嘴里叼着几株止血草,大狐狸用鼻子推来一捧闪着银光的蘑菇。
夏延星顾不上道谢,抓起蘑菇就往嘴里塞。苦涩的汁液顺着喉咙滑下,他忍着恶心嚼碎,然后吐在手心里,混合着其他草药一起敷在熊妈妈最深的伤口上。
"会疼...忍着点..."他的手抖得厉害,药泥抹得到处都是。熊妈妈微弱地哼了一声,但没有动弹的力气。
夏延星又扯下自己的衣服下摆,撕成布条包扎伤口。布条很快被血浸透,他不得不又撕了几条叠加上去。
"系统...系统!"他在心里大喊,"还有什么办法?"
没有回应。
夏延星这才注意到周围安静得可怕。不仅系统没了声音,连森林里常有的虫鸣鸟叫都消失了。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焦糊味,像是刚经历了一场雷击。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检查熊妈妈的其他伤口。腹部那道最吓人,但好在没伤到内脏;肩膀的贯穿伤比较麻烦,骨头可能碎了。最危险的是失血过多,熊妈妈的呼吸越来越弱。
"得想办法输血..."夏延星喃喃自语,随即意识到这个想法有多荒谬。谁能为如此庞大的一只熊输血呢。
小煤球突然咬住他的手指,力道不重但很坚决。夏延星抬头,看见大狐狸正用前爪刨地,挖出几根发着微光的根茎。
"这是...药?"夏延星眼睛一亮。没了系统,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相信小狐狸们,于是也顾不得太多,抓起根茎就往嘴里塞。
这次的滋味更糟,像在嚼一块浸了醋的肥皂。夏延星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把嚼烂的根茎敷在熊妈妈的伤口上。淡蓝色的汁液渗入皮毛,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住了血。
"有用!"夏延星赶紧又挖了几根,这次直接塞进熊妈妈嘴里,"咽下去...求你了..."
熊妈妈的喉咙动了动,勉强吞下了一些。夏延星继续给她包扎,手指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僵硬发麻。小狐狸们不知从哪叼来一片大树叶,卷成漏斗状,里面装着从附近的溪流取来的清水。
太阳渐渐西沉,林间的光线变得昏暗。夏延星用藤蔓和树枝做了个简易担架,和狐狸一家一起把熊妈妈挪到附近的一个干燥洞穴里。这个过程中熊妈妈醒过一次,虚弱地舔了舔夏延星的手背,又昏睡过去。
洞穴里有动物居住过的痕迹,但现在是空的。夏延星用最后一点力气生起篝火,火光映照着熊妈妈伤痕累累的身体。小煤球蜷缩在母亲身边,时不时用舌头舔舔她的耳朵。
"会没事的..."夏延星摸着煤球的小脑袋,不知道是在安慰它还是自己。他的眼镜早就不知道丢哪去了,眼前的一切都模糊得像隔了层毛玻璃。
大狐狸叼来一些野果和坚果,夏延星道了谢,却没什么胃口。他靠在洞壁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右手的伤口开始火辣辣地疼,可能是感染了。
【能量恢复2%】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把夏延星吓了一跳。
"你还在?"他在心里问,随即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蠢。
【基础功能受损,修复中】
夏延星想问那个"圣光脉冲"是什么,但系统又没了动静。他叹了口气,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树枝。
夜深了,洞外的风声中偶尔夹杂着几声狼嚎。夏延星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时不时检查熊妈妈的状况。伤药似乎真的起了作用,熊妈妈的呼吸平稳了许多,伤口也没有恶化的迹象。
凌晨时分,夏延星终于撑不住打了个盹。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大学实验室,烧杯里的液体突然变成紫黑色,像骸兽身上的雾气一样涌出来...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