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
“既然你查到这来了,不如先把你目前关心的事跟你解释一下。”温疏风在酒桌前坐下,掏出刚那张报纸展开放在桌上。
已经事到如今。温疏风斟酌片刻,简单两句把昨晚上的事和叶展交代了下。
“就一个黄毛?那难道说……”
叶展瞥着桌上摊开的报纸,疑惑道。
“我发誓,昨天晚上我只看到一个黄毛跟踪你俩。并且我只是把人弄晕了,带去了一个……地方,我没杀他。”
温疏风手指在报纸上的尸体照片上点了点:“而且我敢保证,死的这个人绝对不是他。”
照片上的尸体确实不是个黄毛。虽然打了马赛克,但依旧看得出他整张脸血肉模糊——一看就是被人刻意毁容了。
“我相信你。”叶展点头,“我只是有种直觉,这人会是他的同伙。”
“但我疑惑的是,按照你说的,那他们为什么没一块来?”
温疏风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回答。点头,“你猜的没错。他们肯定是一伙的。”
不等叶展继续追问,温疏风从背后拿出一个抽绳封口的皮套,放在桌上:“我在那个人身上发现了这个。”
叶展看着袋子的形状,上手一摸,顿时皱起眉来。
-
【堰江市-省医科大东门】
“这我真不清楚。”
邢安摇摇头,“你应该知道,我比你哥晚两年才从北阳军区退伍,进了南阳分局特警支队。那时候你哥和江山班长,在分局都已经有名有姓的了。”
“尤其是你哥,刚进特警支队没多久就在抓捕行动中立了功还上了报纸,算叫的上名号的了。”
提到这邢安眼底闪过一丝黯淡,“如果不是那场火……”
包厢的门被推开,菜陆续上了。
其中有一盘饺子,猪肉茴香的,很常见的南方水饺。上头撒着一圈葱花作点缀。
两人同时沉默地盯着那盘饺子看。
是温兆妍刻意点的:温疏风在部队的时候,最常吃的就是这种南方水饺。
“你们以前,”温兆妍盛了一碗饺子,放在了邢安面前。没看她,慢悠悠地开口。“你们以前在部队,朝夕相处那么多年,我哥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
邢安垂眼看着饺子,没做声。
“哎,说起来啊,你们和我哥待在一块的时间加起来,恐怕比我们哥儿俩都长。”
温兆妍重重地坐回椅子上,昂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搞不好,你比我更了解现在的他。”
他喃喃道,“邢安,你说你怎么就偏偏要去恨他呢。那又不是他的错。”
邢安依旧沉默不语。听着温兆妍继续说着,“你说连江山,人家老婆丢了,到现在下落不明——啊对,你还记得他女朋友吗?就那个个儿贼高的女生,洛宁师妹。”
“当然记得。还在部队的时候,我回回是她手下败将。”
想起那个身高足有186的女孩儿,邢安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只可惜,江山追了她那么些年,好不容易追上了,好日子才几天……”
温兆妍反问:“那你觉得江山为什么不像你一样,把事情全怪在温疏风头上?”
“因为洛宁她只是失踪了!她不一定死了!!”
邢安突然情绪激动,音量陡然拔高,一扬手打翻了面前盛饺子的碗。
“但阿宴死了!!”她吼道,眼圈发红。
温兆妍此刻却格外平静,“那你觉得以当时的火势,阿宴和老三,他们都烧成焦炭了,和他们一直待在一起的洛宁师妹,她能跑到哪去呢?”
“虽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但没准她当时跑到那片枫树林里去了,那儿全是一地的干枯落叶,烧成灰了。”温兆妍不咸不淡道。喝光了最后一口啤酒,玻璃瓶往桌上重重一放。
邢安深呼吸,心脏剧烈跳动。
那场火烧了整整一夜。不知为何消防支队迟迟到天亮才出警,待火终于灭了,那片绵延半座山的枫树林也成了一片灰烬。
“邢安,你是警察。”
温兆妍咔擦一声又单手撬开了瓶啤酒,拿瓶口指了指她,“你应该像叶问水还有江山那样——性质那么恶劣,肯定不是意外火灾!但至于为什么被压下去,你应该去查!而不是……”
“我知道!这件事轮不到你说我!”邢安吼道。她攥着桌布的右手一直在抖,刺啦一声,厚实的桌布被她生生撕开了。“你以为我放弃了?我……”
温兆妍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一看,立刻放下酒瓶,示意她:“先等一下,我哥的电话。”
“喂哥,啥?啥枪?……哦,我和她在一块呢,我帮你问一下,等等给你回话。”
挂了电话,温兆妍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邢安,重新拿起瓶子喝了一大口。
邢安冷静了下来了不少。提醒他:“你少喝点酒。你哥他不喜欢喝酒,明天你一身酒气去市局,当心露破绽。”
温兆妍没答话。问:“你们南阳分局,三年前是不是发生过一起刑警丢枪案?”
邢安一怔,点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这事闹的挺大的,江山跟我提过,我印象很深。丢的好像是一把……制式九二。”
-
【渝州市】
“这是……制式九二?”
“制式九二。”
温疏风点点头,从皮套里拿出枪递给叶展。“这把枪就是昨晚上,我从那黄毛身上缴获的。当时他可能正要拿这枪对你俩下手,被我给摁了。”
叶展看了看手枪的底部,那里赫然有着一串编号:【N2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