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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这太荒谬了。
这是千手扉间看到新的任务卷轴的第一反应。
虽然以前确实有过需要千手一族与宇智波一族共同合作的委托,但是在两方阵营已经明面敌对的、甚至不需要战争委托也能打起来的情况下,这样的委托已经极为罕见了。
毕竟,抱有这样想法的大多数委托人都会先考虑一个问题:
同时雇佣宇智波和千手,这俩敌对忍族究竟会不会因为世家私仇而导致任务失败呢?
这个充满了未知数的问题基本上已经劝退了绝大多数人。
而且,雇佣千手或者宇智波这样的业内知名精英忍族,一个就已经够烧钱的了,两个的费用那可是王公贵族才能承担得了的(仅针对任务难度高的情况)。
千手扉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他深呼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这笔报酬的数目可不菲,并不是他能够任意妄下定夺的事情,需要立刻上报族内……
但是,但是啊。
听到了你挑衅的话语,从刚才开始一直在强迫自己冷静自持的千手扉间,终于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杀意。
被最痛恨的宇智波看到了自己女装的样子……千手扉间那一刻的心情复杂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已经难以形容。
如果是在战场上,那枚苦无早就要了你的命。
千手扉间咬牙切齿地想。
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中了你的计。失控了一瞬的情绪很快镇定了下来。
千手扉间知道你是在挑衅他——或许还有名誉上的威胁,但当忍者的谁在乎这种事情。如果你认为他会因此感到羞愤的话,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
他只是觉得丢脸、为自己没能及时发现你是宇智波而感到悔恨而已。
但是为什么?
想用女装的事情让他情绪失控,顺理成章的让他失去这份委托吗?
刚才的时间足够你和委托人充□□流……千手扉间冷静地想,看来委托人是一定要这么雇佣了。
毕竟如果是他的话,他必定会在刚才的时间尝试与委托人商议与调解雇佣情况(看委托人能否只雇佣一家忍者)……
但你还是带回了共同合作的新任务卷轴,就证明你的尝试失败了。
可笑,他才不会这种原因而失去理智。
于是你接下来的一系列行为都被千手扉间视为无用的挑衅(包括叫他名字、故作长辈口吻)——
心机深沉、思想邪恶、不知礼数…果然,宇智波就是可恶。
才不会承认自己在视觉上被那袭黑长直晃了一瞬的眼,千手扉间面色阴沉、不情不愿地跟着你的动作解除了变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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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千手扉间很快将这件事上报了族内。
虽然知道或许是无用功,但千手扉间还是让族内任务管理方面的负责人尝试与委托人商议了一番(任务是肯定要接的,毕竟给的太多了)。
最后也是果不其然的商议失败了。
临行前千手佛间特意嘱咐他多加小心(指的自然不是任务,而是任务的合作对象),必要的时候可以放弃任务,优先保住自己的安全。
没有想到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千手扉间久违地感到几分温情,然后就想到了自家大哥。
……好在这个时候千手柱间还在外面做护送任务。千手扉间又气又恨地想。
早就做好了要与仇敌宇智波合作的准备,再次与你碰面的时候,千手扉间的情绪已经比上次稳定了很多。
忍者的一辈子都在和“忍耐”纠缠不休。就像此前无数次那样,千手扉间告诉自己只是在忍耐与弑亲仇敌共同合作而已。
……只是在忍耐而已。
“你好像很恨我。”
前去将军府的马车上,千手扉间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同时马车颠簸了一下,他被迫与笑意盈盈的你四目相对。
没错,哪怕隐藏的再好,千手扉间眼里的仇恨也是掩盖不住的。
但是你呢?
……你怎么会、也怎么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呢?
你清亮的黑瞳毫无波动,连多余的好奇心都没有显露。
可见你心里分明是有答案的,神色平静得却似乎对面前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就像一个满腔不公、愤懑积攒的拳头,还没来得及宣泄力道,被棉花轻轻碰了一下,竟如风一样离散了紧攥的形状、迷失了攻击的方向。
无论伪装得有多好,一个人的眼神都是无法骗人的。更何况是在千手扉间这双所有破绽、阴谋好似都无处遁形的眼下。
如果你也对他报以同等的仇恨,他坚如磐石的内心将毫不动摇。
可你偏偏不恨他。千手扉间的身心跟随着颠簸的马车,仿佛都被撼动了一下。
那样的血海深仇、那样的累累血债……
你偏偏不恨啊。
如果这是伪装,千手扉间认为你在这方面是一个恐怖如斯、无人能及的对手——因为这是他永远无法到达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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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千手扉间的眼里,你是一个虚伪而怪异的人。
白日里轻率的言论就算了,他还能勉强说服自己这不过是你给他徒增烦扰的手段罢了。
可到了晚上,你那副呼呼大睡的样子简直不可理喻。
微弱的油灯在黑夜里晃动地照着你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