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音在一旁侧头听着,瞬间眼眉之间沾着几分柔媚的笑。她看了看窗外,目光再度放在身旁的女子身上。
“今日夜已经深了,我们回去吧。”她在沈颜耳边轻声开口。沈颜面上尚带着红晕,顺着她牵引到了与春香楼相挨的花柳楼内。
顾知音为阿婆用药草擦拭完身体,用了上好的药材煎熬成汤。沈颜在一旁升起火来,细火煎熬药香渐逸。
忙活完,两人洗漱歇身躺眠。
顾知音双眸看着悬在上方的绸缎,偏过头对沈颜道:“明儿你我去城中寻个大夫替你看看,虽说这症状是有些不太好启口,但总归还是得解了才好。”
沈颜应了她一声:“好。”
第二日,顾知音抽了白日的两个时辰出来,和沈颜一并到了城中颇具盛名的陆大夫处。
陆大夫是城中罕见的女医者,她见两人进了馆来,略微一个抬头,眨了眨眼睛,开口道:“两位姑娘好,身上有何不适之处。”
顾知音走近陆大夫,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她闻言眉峰向上一挑,视线往沈颜的身上挪了挪。
“沈姑娘,麻烦把手给我。”陆大夫暖声道,朝着沈颜递了一个善意的眼神。
沈颜淡淡看了她一眼,依言伸出了手去。陆大夫接过她伸出来的手,仔细探了脉来,面色有些凝重的挪开了手去。
“陆大夫,此症可治吗。”顾知音看着陆大夫的神情,眼眉随着她有些凝结。
“可以治,但是方法较为磨人。”陆大夫看着顾知音的双眸,皱了皱眉头。
“只要可以治,用什么方法都行。”顾知音本是看着她的反应,以为此症治不了,现闻言松展了一口气来。
陆大夫抬起头看着顾知音,声音中满是严肃:“要想解决此症,须得每日用银针疏通她全身的经脉,日日如此持续一年方才能疗治。”
沈颜闻声蹙眉看向陆大夫,声音带着几分探究:“大夫,还有其他解决之法吗。”她只是刚这么一听,便觉得此法实在太过耗磨人。知音身上已经扛了太多负担,如此再加些活,她活得实在太累。
所以,她开口一问,眼眸间带着雾色。
那陆大夫转过头看着她,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依我目前的医术见闻,这是唯一的解决之法。”
顾知音面色倒是松和,她心虑单纯,只要有解决之法什么事情她都愿意去做。她往日在双林谷之时,从楼文心那也学了一些零散的医术,如今倒也有用武之地了。
她展眉笑着看向陆大夫,向她请教指点了施用此法的一些细节之处。顾知音在咸宁城内有着盛名,陆大夫发自内心喜欢这个姑娘,便也一一相告。
从陆大夫处得了运针之法,顾知音和沈颜两人道了谢携着所需的药材回了花柳楼。
沈颜和顾知音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闹市各路商贩的叫喝声中往着花柳楼而去。沈颜眼见着面前这一派热闹喧嚣之景,凝着眉看向顾知音。她以往一直活在黑暗的世界之中,此刻她和身边这个有着花容月貌的女子一同走在这繁华的闹市中,看着这人间百态,各处的风景,她已经很知足了。
她想到这里,微微偏过头看着顾知音,运力轻轻牵住了她的左手。顾知音觉察到她的动作,抬起眸眼中蕴着波光。
她声音清浅,带着少女柔媚的笑意,开口:“怎么了。”
沈颜看着她弯着的眉头,道:“你何故这么关心我。”她说着抬起头,目光平放着看向两旁叫喝的商铺,“你身上的负担已经很重了,何必再加上一个我。”
顾知音闻言只是清淡的笑了一声,启唇:“阿颜,我从来都不觉得谁是我的负担。你能陪在我身边,对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你和阿婆,是我身边最重要的人。”她紧紧拉着沈颜的手,“我喜欢你,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想为你做一切能尽的努力,你不是我的负担,从来都不是。知道吗。”
沈颜听着她缠绕耳边的话语,面上也现出一丝笑意。顾知音和她对视着,突然心念一转,又想到了什么,嘴角勾笑着出声:“沈姑娘,其实想开一点,你身上这症不解又有什么要紧,也不是什么要命的病症。”
她说着靠在沈颜耳边柔声道:“反正我在你身边,你要是难以忍受了,我便是你的解药。”
她芳香如兰的气息散在沈颜耳畔边,眼眸余光中看见沈颜的耳廓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