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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芯爆了个灯花,符贞盯着账册上晕开的墨点,忽然将朱砂笔搁在砚台边。窗外飘来槐花香,混着景玄昨日留下的柳条清气,她蹙眉推开半扇窗,夜风卷走那点若有似无的稚气。
三个青瓷碗在案头摆成方阵,碗底残渣早凝成褐色的痂。这是景桓庶子们用过的药盏——景韧的碗沿有磕痕,那孩子喝药总要磨蹭半刻钟;景梁的碗底积着糖霜,木讷人倒是嗜甜;景玄的碗壁沾着柳叶碎,活泼性子喝药也不安生。最小的两个连碗都没留下,乳娘抱走时裹得严实,她只记得锦缎襁褓上金线绣的经文。
指尖抚过景玄编的竹蚂蚱,符贞忽然冷笑。前日将军考校《论语》,这孩子在义庄背得行云流水,回府却故意结巴。她拾起竹蚂蚱折断触须,想起景桓摸着景玄头顶夸"璞玉可琢"时,方苁香绞断的帕子线头。
又拿起书法,符贞就着烛火细看,墨迹晕染处与景梁前日默写的《孝经》笔锋相似。那木讷孩子前日来讨艾草,临走时靴底沾的朱砂,恰是兵部文书专用的辰砂。
符贞对着铜镜梳发。景韧上月赠的桃木梳卡住发结,她用力一拽,断发缠在梳齿上打转。十一岁少年寡言少语,倒记得她随口提过城南桃木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