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无拘派弟子已在到处搜寻闻虎啸的下落,他们方才亲眼看见他给应龙打飞,但当时却都关心鼍龙女去了,无人留意闻虎啸落在了什么地方,只得像无头苍蝇般到处转悠,每个角落挨个搜查。众人大多围在西边,还没找到内门弟子居住之地这边,金灿灿略微宽心,便也假模假样的帮忙搜找。有人往这边靠近,她便迎上前去,说道:“这附近我都找过了,没有可疑的地方,咱们再去那边瞧瞧。”
她之前急匆匆的去找闻虎啸,不知鼍龙女情况如何,这时从几个同门口中听到,她竟受了重伤,貌似是闭关静修之时出了岔子,伤势十分严重。
听到这个消息,金灿灿大喜过望,便想去探探虚实,于是信步来到摘月楼,敲了敲鼍龙女的房门,喊道:“弟子金灿灿求见师父。”
房门吱嘎一声打开,风爽探头出来,问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金灿灿道:“弟子听说师父受了伤,特意过来看望。”
风爽哦了一声,把路一让,说道:“好,你进来。”转身向屋中的鼍龙女道:“你的好徒弟来看你了。”
金灿灿刚迈进一只脚,就听鼍龙女在里面大叫大嚷:“谁叫你放她进来的?”
风爽奇道:“她是你徒儿啊,你现在身体抱恙,她来看你不是理所应当吗?”
鼍龙女喝道:“我是不是同你说过,的房间除了你之外,谁也不准进来!”
风爽挠头说道:“你不是身受重伤吗?怎么说话听起来中气十足,受伤就要有受伤的样子,少动气少发怒。愤怒不仅会加重伤情,还容易催人老,知道吗。”
鼍龙女不去理他,见金灿灿进屋,喝道:“出去!”
金灿灿心中骂骂咧咧:要不是想找机会杀了你,你以为我想看到你这贱女人?
她心中恶毒,嘴上却装成一派轻柔恭顺的模样,走到鼍龙女跟前跪倒,故作关怀的道:“师父,弟子是担心你的伤势,你伤得严不严重?”
鼍龙女靠在软榻上,一脸病容,原本就已经白皙若雪的肤色更加苍白无血了,冷冷的道:“死不了。好了,你看也看过了,算是尽了你做徒弟的本分,回去吧。”
风爽在旁插嘴道:“你说话干嘛总是凶巴巴的,就不能温柔一点吗?她是你弟子,又不是外人。”
鼍龙女一副哀怨模样,嗔道:“不是,你跟我在一起,就那么希望被人打扰吗?”
风爽一脸不解:“啊?这跟你天天大呼小叫的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因为老是有人打搅,所以你才不高兴了?但你身为掌门,怎么可能一直清清静静的过日子?”
金灿灿一刻也不想在这里逗留,这时已看出鼍龙女确实重伤在身,并非作假,赶紧说道:“既然师父想要清静,那弟子就告退了。您一定要记得好好吃药,好好休息,早日痊愈。”说着提起裙子便溜之大吉。
从摘月楼出来,她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狠狠向门框踢了一脚,骂道:“贼贱人,你以为你是谁?天天对我呼来喝去的,我好心好意去看你,竟还给我甩脸色,早晚要叫你跪在我面前爬不起来,哭着求我饶你贱命!”
她正骂得不亦乐乎,身后却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在说谁?”
金灿灿一惊回头,只见方智站在门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脸上表情复杂,鄙夷中又带着几分厌恶。
“你了不是说同我老死不相往来吗?到这里来干什么?”
方智眉头紧锁,问道:“我问你,你刚才在骂谁?你要叫谁跪在你面前爬不起来,哭着求着向你求饶?”
金灿灿斥道:“关你什么事,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方智负手而立,自顾自的琢磨起来:“我刚才清清楚楚的看到你是从摘月楼出来的,途中并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话,一回到这里就骂骂咧咧,难道你是被掌门训了,对掌门怀恨在心,但你又奈何不了掌门,所以只能踹凳子出气,是不是这样?”
金灿灿冷笑道:“你可真是自作聪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断案大师呢。”
方智道:“掌门可是你师父,你居然在背后如诋毁她老人家,简直大逆不道。”
金灿灿不屑道:“那又怎样?有本事你就去跟她告状吧。”
方智怒道:“你以为我不敢?”
金灿灿道:“敢不敢是你的事,你只要好好想想,无凭无据的,谁会信你的一面之词?”
方智鼻子一哼,说道:“你这种卑鄙小人,到时候是不是又会故意在众人跟前装柔弱装无辜,说我诬陷你?”
金灿灿道:“你知道就好,毕竟我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既然你不告我,那就离我远点。我们两个都已经一刀两断了,你也不要再那么关心我的事情。”
方智又哼了一声,对她的话嗤之以鼻:“谁有空关心你的事情?我是奉掌门之命,特来搜找大敌闻虎啸。”
金灿灿心中一惊,面上却不露半点声色,说道:“那你赶紧去找啊,跟我哼哼唧唧的做什么?要是因此耽搁大事,把他放跑了,我定会到师父跟前参你一本。”
方智冷冷的道:“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根本不见闻虎啸的踪影,现在只有你的房间还没找,你让开,我要进去搜!”
金灿灿将大门一堵,斥道:“滚开,现在这是我的住处,凭什么你说要进来我就必须放行?”
方智嗤笑道:“你莫不是忘了,这个房间当初是谁指给你的?”
金灿灿道:“是你指的那又怎样?现在我才是此间之主,谁能进来,放谁进来,都是我说了算,你可没有资格把我赶出去。”
方智向她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肃然道:“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让我进去看看。之前掌门受伤昏迷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关心掌门的伤势,所以没有看到你的小动作,但我却亲眼所见,你当时非但对掌门不闻不问,漠不关心,反而偷偷摸摸的往闻虎啸落地的方向跑。本来他被掌门坐骑打倒,应该没有什么力气了,就算再怎么躲也躲不过整个宗门的搜捕,然而不管大家怎么找都不见他的踪影,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被人救走了。这里是无拘派,不可能混进战神殿的人,合宗中人就属你身上的嫌疑最大,我现在怀疑闻虎啸就是被你藏起来的。”
金灿灿拍了拍手,揶揄道:“真不错,说得跟真的一样,可是口说无凭,你要拿出证据来。”
方智道:“我就是人证。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如果你现在让我进去,就算真的在里面找到了闻虎啸,我也不会对掌门实话实说,我就说是他狡猾多端,趁你不注意躲进了你屋中,不揭露你的恶行。但你若是执意阻挠,我就只能向掌门如实禀报了,到时候她亲自过来拿人,我不会替你说半句好话。”
金灿灿一怔,随即似笑非笑的将他望着,说道:“听你的意思,你是对我余情未了吗?”
方智笑了一声,白眼一翻:“像你这种女人,只会让我感到恶心。我这么做,只是想给你痛改前非的机会,你如果现在就把闻虎啸交出来,就说明你还没有彻底背叛无拘派,我就暂时不跟你为难,但是你如果执意窝藏敌人,这里就不会再有你的容身之地了,本派的门规想必你也心知肚明。”
金灿灿满不在乎的哦了一声,又道:“那我就多谢你了。不过,你就这样一口咬定我包庇了闻虎啸,万一你的猜测是错的,我其实完全无辜,根本就没有和闻虎啸有任何牵扯,你就不怕我反咬一口,去向师父指控你冤枉好人吗?我还可以说,你故意假用名义擅闯我的住处,真正的目的是要借机对我图谋不轨,到时候你声名扫地,就算不会立刻被驱逐,只怕以后在无拘派也没有脸再待下去了。”
方智咬牙切齿的道:“我早该看清你这副恶毒的嘴脸了,你尽管去掌门跟前颠倒黑白搬弄是非吧,我既然敢来,就有把握,你就算到处胡说八道,又有谁会信你一个新来的?”
金灿灿笑道:“是吗?如果我等你进去之后,马上就把衣服脱掉,再故意大喊大叫,把左邻右舍都引过来,然后装成委委屈屈,受了侮辱的样子,再挤出几滴眼泪,你觉得到时候他们会不会相信眼见为实?又会不会当成将你痛扁一顿?”
方智跳脚怒骂:“你这个恬不知耻的贱女人,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
金灿灿也不生气,不咸不淡的道:“这不是还没做吗?我只问你一句,你确定要进去搜查吗?”
方智这下便开始犹豫了。他方才所说都是实情,他亲眼目睹金灿灿在那紧要关头,竟对鼍龙女漠不关心,却去了闻虎啸的方向,并且一路偷偷摸摸,显然不怀好意,而众人忙碌半天一无所获,他思来想去,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果,心想合宗弟子都找不到闻虎啸,倘若自己将他擒去交给掌门,岂不是大功一件?到时定有赏赐,便立即过来兴师问罪,搜屋拿人。
他其实本想立刻报给鼍龙女知道,但转念又想,万一事情并非如此,他猜测有误,到时候不免弄巧成拙,是以先过来试探一番,见金灿灿如此坚决阻拦,死活不肯放他进屋,心中立即就笃定了,闻虎啸必定就藏在她屋中。
方智本想转身去摘月楼通知鼍龙女,但忽然想起,这一趟已经打草惊蛇,如果自己走开,金灿灿反手就将闻虎啸挪到别处,到时候鼍龙女过来扑了个空,事情仍然难办。而自己孤身前来,旁边又没人能够代他监督金灿灿的行动,这可如何是好?
他沉吟了片刻,心中便有了主意,抬头向金灿灿说道:“让开,我要开始搜了。”
金灿灿本来以为自己方才那番话定会叫他有所顾及,知难而退,没料到他竟执意要进,倒是有些出乎意料,问道:“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
方智道:“雕虫小技而已,你如果嘴巴严实些,等我进去了之后直接照做,我说不定还真会上你的当,可你偏偏自作聪明提起说了出来,现在我已想好了对策,这招对我已经没用了。还不让开,更待何时?”
金灿灿想了一会儿,这里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根本没有证人,倘若自己真的要构陷他,他要如何才能自救?难不成是想用蛮力将自己打倒?可是他也不过是筑基修为,和自己半斤八两,他有什么本事能制服自己?
她那话不过是恐吓一下方智而已,闻虎啸毕竟不在这里,搜不搜结果都是一样,她此刻只是好奇方智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应付,心想:且放他进来,我待会就试试看,瞧他到底有什么手段。
于是身子一侧,让开一条路来。
方智大摇大摆的走进屋子,目光随意扫了一圈。金灿灿等了一会儿,见他只是在那里东张西望的寻找闻虎啸,并无别样举动,奇道:“你,你的对策呢?”
方智头也不回,答道:“你不是说要脱衣服陷害我吗?有本事你就脱,看我怎么对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