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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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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骨松了口气,说道:“那我也去。”

梅樾芳点点头:“好,我们一同前往。”

风骨心头不自觉一喜,将她泡的茶仰头一饮而尽。梅樾芳在一旁笑:“牛嚼牡丹。”

风骨哈哈一笑:“我家境贫寒,喝不起这些,但你端上来了,总不能白白浪费。”

梅樾芳嘻嘻而笑:“反正是风旻府上的家产,也不是我的。”

风骨一愣,呸了一声:“他的东西只会倒我胃口。”

二人来到门前,梅樾芳正要驾云启程,风骨抬手一拦,食指放到唇边嘘了一声,向她做出禁声的动作。

梅樾芳不明何意,却也并未说话,轻轻点了下头。风骨眼珠转动,晃身一变,化成了止危君子严正的模样。梅樾芳在旁看得目瞪口呆。

风骨向她传音说道:“门外花丛中藏得有人,是欧阳昀的弟子,只怕是来监视你的。”

梅樾芳沉吟须臾,抓住他手,用指尖在他掌心写道:“那你为何冒充你师父?”

风骨左掌给她抓在手中,只觉触感细腻温柔,又瘙痒又舒服,恨不得一直给她抓着别放,竟忘了回话。

梅樾芳见他半晌无言,嘴角带着奇奇怪怪的诡笑,不知在想些什么,拇指指甲往他掌心一掐。风骨吃痛,啊哟一声,回过神来,忙传音道:“我是想着,待会将欧阳昀引出去,看他见我师父落单,会不会动手。”

梅樾芳嗯了一声,放开他手,捻诀驾云,二人共乘一云,从风庄出去,径直向南。梅樾芳故意放慢脚程,过不多时,风骨回头望去,果然见到身后有道剑光悄悄尾随。他开了法眼,即便相隔甚远,也能看清剑光中那人正是欧阳昀。

梅樾芳冷笑道:“这老匹夫,居然这么容易便上当了。他此刻必定很奇怪,止危为何与我一道……”她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肯定是方才藏在门外的那人去向这老匹夫通风报信,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门外藏了人的?倘若你方才进风庄时也给他望见,只怕老匹夫将你识破,你这变脸也就白忙活了。”

风骨道:“我看的清楚,进风庄时周边无人,春若黛定是在你和我说话那时才前来过来盯梢。”

梅樾芳道:“你是说,那个藏在门外的人是春若黛那小丫头?”她来丹宗有些时日了,自然也认识春若黛,她不知她的底细,起初虽然有些怀疑,但后来逐渐同情她那编造的假身世,对她颇有照拂,居然还想设法替她治脸上的伤。

风骨问道:“怎么,你竟然没发现?”

梅樾芳没说话,她确实未曾察觉,若非刚才风骨出言提醒,只怕她到现在还不知春若黛居然就藏在风庄外头。

二人行了一段时间,便见前方云层之下的青山绿水之间出现了一座座房舍。梅樾芳问道:“这便是翠微镇吗?”

风骨也不确定:“约莫是吧,下去问问。”

梅樾芳忍不住嘲笑他:“你这假扮破绽百出,若是这话给欧阳昀听到,他立刻就将你识破了。”

风骨用眼角余光往后瞥,只见欧阳昀不远不近跟在后头,少说也有数十丈的距离,应是并未听见他们的说话。

二人一同降下云头,只见路边一块大石上写着翠微镇三字,果然来对了地方。

风骨向梅樾芳道:“稍后我们分开走,看他是跟你呢还是跟我。”

梅樾芳点点头,恰好路口有两条岔道,她便转身向左,风骨则径直往右,顺着前方走了半柱香时分,欧阳昀果然从后面探头探脑的跟了上来。

风骨寻思他单枪匹马,应不至于现在就动手,便观察此地的景象,只见前面长街上一派萧条,房舍鳞次栉比,却都门窗紧闭,也不知屋中有无人住,有些屋子中时不时传出哀叹啜泣之声,整个镇子死气沉沉。

风骨来到一间陈旧的木房之前,见窗上透出微弱烛光,便去敲了敲门,问道:“主人家在吗?”

屋中无人回答,门却呀的一声打开了,走出一个全身稿素的妇人。这妇人全身干瘦,双眼凹陷,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哑着嗓子问道:“你是谁呀?”

风骨以前的模样比她更可怕,见了她也没觉着有甚惊异,说道:“我是从远方来的,听闻此地瘟疫肆虐,敢问夫人,家中可有病人需要救治?”

妇人身子颤抖,问道:“你是大夫吗?”

风骨道:“我不是大夫,不过我师父是,他几日后会来替大家治病,我先过来看看。”

妇人似是不放心他的来历,又问:“你不是本地人吧,从哪里来的呀?”

风骨颇有耐心,温声答道:“我是从丹宗来的,夫人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妇人歪头想了一阵,说道:“很耳熟啊,好像是在哪里听说过……啊呀管他的,是大夫就行了。”

风骨道:“可否带我去看看你家中的病人?”

这妇人家中只有她与她丈夫二人,上无老下无下,而她丈夫此刻卧病在床动弹不得,吃喝拉撒都需这妇人照料。风骨近前一望,只见她丈夫气息奄奄,几乎是有进无出。他浑身裹满棉被,床边还点了炉火,然而他浑身又冷又硬,就如置身寒冬腊月、冰天雪地之中。即便风骨无惧寒冷,一触碰到这人的肌肤也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妇人望着自家丈夫,浑浊的双眼中又是怜惜,又是忧心,向风骨问道:“大夫,我丈夫可还有救吗?”

风骨不通医术,并不知道她丈夫有没有救,但为了不让她过于担心,只得违心扯谎:“不碍事的,你丈夫虽看起来严重,但还有呼吸,我师父隔日就来定能将他治好。”她将妇人扶到桌边坐下。一碰到这妇人的手臂,只觉寒凉刺骨,风骨心头一凛,知道但凡疫症,均会传染,看来这妇人也已身患重疾,估计过不久便会她丈夫一般形容。

又来到她丈夫床前观望,有心要相救,只恨自己无能为力。

沉默片刻,风骨将左手竖于胸前,向止危施展了传音之术,问道:“师父,霜寒疫要怎么治?”

止危那边奇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风骨道:“我现在到了翠微镇一户人家中了,这家人只有一对中年夫妇,他们二人好像都得了这个病,那位妇人病情较轻,还能走动,只是她见丈夫病重,看起来忧心得很,可是这个病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到底该怎么办才好?”跟着又将这二人的症状描述一遍。

止危那边沉默良久,过了小半柱香时辰,才道:“这个病若是在修士身上,那倒好医,可凡人一旦沾上,极难救治,我还没想好该用什么药。这样吧,你先将为他们二人补充生机,只消体内还有生机,便不致死。虽然输送生机极损修为,但你是丹宗弟子,人命关天,你可不要舍不得。”

风骨翻了个白眼,一边与他保持联络不断,一边掐出法印,抓住床上汉子右手,将自己右手抵在他掌心,自身生机滔滔不绝的送了过去。

这是最简单的以命换命的术法,不算是医术,只消修为到了筑基以上便能施展,只是此法最是损身,若非修为到了极高境界,常人都不轻易使用。

风骨得了止危赠送的不灭金身,已获得永生,体内生机浩如烟海,虽无法令着霜寒疫彻底根除,但这许多生机涌入体内,即使再病重,也能回光返照,精力充沛。

风骨正在施法,便察觉窗外有人靠近,他一心二用,一面施法不断,一面展开法眼,眼角余光穿过窗上贴的油纸,只见外门一人黑布蒙面,正往屋里偷窥。那人虽然藏了面目,从身形上看也知是欧阳昀无疑。

风骨不去理他,只管竭力为病人传送生机,心中反复琢磨,要怎样才能诱欧阳昀出手袭击自己,并且还需当众出手才行,如此有了人证,师父才能相信这大长老对他实有加害之心。

半盏茶后,床上的汉子唔的一声,朦胧睁开双眼,一见到房中竟有陌生男生出现,吓了一跳,慌道:“你,你是什么人?”

风骨见他醒转,当即停止施法,笑道:“身子感觉如何?”

身后脚步匆匆,原来是那妇人听到丈夫的声音,急忙进来查看,见到自家丈夫竟然醒来,喜极而泣,向大汉扑了过去,涕泗横流:“谢天谢地,你终于睁开了眼睛……”

那大汉反手抱住他夫人,也是满面欢乐:“娘子,我没事,你别伤心。”

风骨见他二人真情流露,也由衷替他们感到高兴。那夫妻二人相拥半晌,忽然想起旁边还站得有人,妇人连忙从丈夫怀中起来,向风骨盈盈拜倒:“多谢大夫救我丈夫性命,大恩大德,我真不知该怎么报答才好。”

风骨将她扶起,笑道:“不必客气。”他很想告诉她她丈夫只是暂时恢复了一些力气,性命也只勉强维持,但见她欣喜万分,实在于心不忍,只道:“尊夫虽暂且无碍,可是你也得了瘟疫,必须尽快医治,否则过不了多久也会卧床不起。”

妇人与她丈夫同住一个屋檐,早知自己也已患病,闻言并不如何慌乱,旁边的大汉却大吃一惊,翻下床便跪了下去,磕头相求:“大夫,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娘子,我愿倾家荡产以报大恩。”

风骨吓了一跳,急忙将他抱起,说道:“兄台你千万不可如此,我会尽力而为的。尊夫人的病情较你为清,远比你容易医治,你应该多担心担心你自己才是。”

说着竖起左手,为那妇人输送生机。他知男女有别,便不与对方赤掌向对,而是贴在她后心,隔衣施法。

便如他方才所说,这妇人能走能言,病情并不甚重,片刻间便精神焕发,抬头挺腰,脸色已恢复得红润透光。

他二人喜不自胜,对风骨又是鞠躬又是叩拜,如再生父母一般。风骨这还是第一回被给人如此感激,不禁手足无措。夫妇二人拿出积蓄酬谢,风骨推辞了一番,想起丹宗门人行医的规矩,便不客气,收了一些碎银,随即又向他们打听镇上其余感染了疫症的病人。夫妇二人热情如火,出门走街窜巷,一面大声嚷嚷大夫来了,有救了,一面让父老乡亲出来列队治病。片刻之间,周边的房屋接二连三打开门窗。大家本来重病在身,身心萎靡,一听神医到来,精神为之一振,原本死气沉沉的大街瞬息便得人生巅峰。

风骨只看得瞠目结舌,嘀咕道:“这么多人,我就是有不灭金身,这么耗损下来,估计也吃不消的啊……”

大家只知道神医驾到,争先恐后的要抢着医治,谁去理他在嘀咕些什么?不过须臾,整个街道已挤满了人,排着队等他救治。

风骨咳嗽一声,撩起袖子,朗声说道:“大家稍安勿躁,在下学艺不精,眼下只能为大家暂缓痛楚,并不能彻底根治,且我并非义诊,也要收一点点药钱的,不过不贵,只需一枚铜钱就够了。大家想治的我便为大家医治,倘若不能接受,那就请便了。”

镇上居民都饱受病痛折磨,可说生不如死,但凡能缓解片刻痛苦,就是砸锅卖铁也所甘愿,何况只是一枚铜钱,就是乞丐也拿得出来,闻言均无异议,都道:“应该的,大夫也要吃饭过活,养家糊口,大家都可以理解。”

风骨便搬个椅子坐下为众人逐一施法,将体内生机一层又一层传渡出去。病情严重的便先上来,稍轻者则靠后等待。虽无法根治,却也能保一时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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