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希的皮肤红肿,开始大面积脱落。很快,视线也受到了腐蚀,一片漆黑。
从凯兰的声音听,她也遭遇了同样的事。
“马上回去——”她嘶声说。
可怎么做到呢?失去视觉,瑟希连哪条路都不知道,更别提双脚发软,不受控制瘫倒在地,完全无法自救。
最后,她失去的是听觉。
一群人缓缓逼近,他们细密的交谈声传来。尽管能听见声音,但瑟希已经失去了理解能力,昏睡过去。
-
“还差一个祭品。”
“选哪个?”
“半卓尔吧,老子一向讨厌杂种。”
“同意——另外那个是不是圣武士?出了事我们别想跑。”
“呸,缩卵玩意。有异神的保护,你还担心那群人类军队?”
“说得对,那些士兵不也灰溜溜跑了?”
......
瑟希逐渐恢复意识。
她第一反应就是拿武器——没用。她的双手双脚被牢牢绑在一起,捆在树下。她的姿势古怪,血液不流通,浑身无比难受。
不仅双腿又麻又痛,头也闷闷的。
瑟希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能不能人道一点?就算俘虏,也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吧?”她吐槽道。
“醒了?”
“杂种的身体就是好使,比我们一开始的症状浅多了。”
“再打她一顿就老实了。”
“异神会不会接受有破损的祭品?”
“我看不行......别想了,再重拾你那老行当,把这个杂种全身剥皮雕花,我们只会被异神惩罚。”
“这不是还有另一个呢......”
......
“闭嘴。”一个男人突然说话。
他似乎在这群人中地位很高,他一开口,瞬间全场无声。
那个男人缓缓上前,露出一口黄牙,“冒险者,你的身体确实好使。还没反应过来吧?你已经被痛打一顿了。”
瑟希冷哼一声,“谢谢款待。”
她低头看去——
显而易见。自己身上,尤其是腹部青青紫紫的,布满淤痕。趁人昏迷时动手群殴,无异于世上最下作的手段。
还好那半边身体早就死了,感受不到疼痛。
在众人盯着瑟希看的时候,她也在观察他们:约20多人,都是人类男性。这些人全都留着长发,脏兮兮地搭在肩上。
瑟希已经不在河渠边了。
这是一面湖水,河渠的水不断汇入其中......这是下游。瑟希突然意识到,她们的思路是正确的,只是找反了方向。
这根本不是正常的河水,不能用常理推断。
它上游水小,下游水大。积雾成河,并在下游汇聚成一汪湖水。而那些原住民刚刚就藏匿在这里。
“很高明的一招。”瑟希笑了笑,“只是,我还是不理解。”
“什么?”
“昏倒前,我明明记得,明明看见......我的皮肤红肿,开始大面积脱落,血液不断渗出来。记忆是不会骗人的,现在这算什么?”
瑟希的皮肤完好无损。只有淤青和皮下疼痛,但那是事后殴打留下来的。她没有任何被河水腐蚀的证据。
“那只是幻觉。”男人咧嘴嘲笑她。
幻觉?
瑟希好像明白了什么。
无主之地遍地大雾,可之前没有一个人受伤。只在她们意识到:一.河水具有致命性;二.河水和雾气同源——这两点后,才突然感到疼痛的。
换句话说:你不意识到,它就不存在。
很唯心主义的命题。
男人自言自语,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尝过幻觉的滋味了?它无形无味,却能令人痛苦,发狂,自相残杀。”
他拿过一个银盆,装满湖水,朝瑟希靠过来——
“你可真穷,比我们这些游民还穷,冒险者,你的金币呢?”
顿时,瑟希想到了浴盆下的木板。
还好这次没带钱。
可她身上还有不少东西.....她发现,自己的匕首、死亡尖刺、士兵步靴,凡是能卖上价格的都被夺走了。
只剩月光长袍罩在身上。
而死亡尖刺......此时就随意插在火堆边,像个木桩。
这群不识货的东西。瑟希想,有钱摆在你面前都不会赚。一个长袍,一个尖刺,这两个魔法道具都够你活一年了。
“浴盆?那是哪里?”男人突然开口说。
瑟希一惊,收回了所有思绪。
男人没有看瑟希,而是紧盯着银盆——“你有20枚金币,藏在浴盆的木板底下,那是哪里?”
瑟希表面镇定,可脑内疯狂刷着一个问题:
他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