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魏他因此事自责良久,自请辞官离开,我觉得他实在是难得的将才,于是将他调入汴梁,远离南平这些事。”
这也是魏则谙会从瑞王的亲卫军最终变成掌管京城的金吾卫将军的根本原因。
“不知南平公主的姓名?有没有什么旁人不知的特征?”燕淮追问。
“我记得是叫南心……恍惚是南心雪,至于旁人不知道的特征……”韦晓沉思片刻,忽而想起来什么,“耳朵!她耳后有颗红痣,但再具体的位置……我也记不清了。”
“这两件事知晓得人都不多,应当只有当年的老人才能知道。至于南平太子……叫什么就更没人知道了。”
燕淮担心宁知非久站,不欲与瑞王闲谈太久,得到想要的讯息后,立刻告辞。
明日中秋过完,燕淮就打算启程前往辽国。
宁知非身体日渐不便,燕淮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先行回京,辽国之行必须带上宁知非。
但辽国苦寒,宁知非月份又渐大,入冬前一定要回到京中,不能再做拖延。
“对了王爷。”离开书房前,燕淮站定在门口,回头朝瑞王行了一礼,“还有一事,晚辈原不当讲,可是憋闷在心中,实在……”
“我与你爹本是旧交,也将你当成自家子侄看待,有话不妨直说。”
燕淮侧身,握住宁知非的手,朝瑞王道:“我夫人有孕数月,实在辛苦,只是不知怎么得罪了世子,竟连招呼都没打,就将人请到了墨城做客。入秋后我身子一直不太好,为了找到夫人,病势严重了许多。”
“竟有此事?!”韦晓看清了宁知非的长相,心中也有了几分明了,“贤侄快回去休息,那逆子我自会好好管教!”
燕淮应下告辞。
他扔抓着宁知非的手。
宁知非一开始被他在瑞王面前称呼自己“夫人”惊到,但很快也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急切问道:“侯爷刚说因为我病势加重……”
“你别担心,骗他胡说的……”燕淮轻笑起来,“你到底没有出事,如果不往严重了说,他怎么会狠下心来管教韦逸?”
“当真?”宁知非弄觉得这次见面,燕淮憔悴许多,嘴唇也比往日苍白,血色全无。
但燕淮只说是身体里还残留了当初遇刺时中的毒,加上天气寒冷所致,回去好好养养就无妨了。
“我何时又骗过你呢?”
也是,燕淮从不骗自己,自己也未曾找到燕淮欺瞒自己的证据。着实不该无端猜忌侯爷。
只是……宁知非总觉得不安心。
“瑞王这里只是个开始,你放心,韦逸敢这么对你,我定不会让他安安稳稳再做这个世子……”燕淮又咳了几声,攥紧了宁知非的手。
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不让韦逸自在。
回到院子,宁知非让罗岱去端碗止咳润肺的雪梨汤过来,随后关起门来朝燕淮问道:“侯爷觉得魏将军,到底和南平公主有没有关系?”
燕淮让宁知非去床上歇着,伸手解下床帘,与他并肩靠在枕上,手臂轻轻搭在宁知非腰间,才回答:“我也不知道,但无论如何,魏将军不会做出对大齐不利的事,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但南平公主一事……他是否知情,我也说不好。”
“魏将军为国为民几十年,又深受陛下信赖,若连他都不可靠,那大齐实在是堪忧。”宁知非侧过身,靠得离燕淮更近一些。
燕淮冷笑:“如今连陆家都有二心,我倒是不敢信什么人了。回京以后我会去找魏则谙问问当年的事,先听听他怎么说吧。”
“侯爷,你说当年如果南平公主顺利到了汴京,朝廷会把她怎么样呢?”
燕淮如今体力下降得厉害,聊了几句就觉得身上乏得厉害,有气无力说道:“按先帝的脾气,大概会把她在宫中养大,到了年纪赐个婚,嫁出去,以示恩典,然后下手把人除掉,绝了后患。
“但时移世易,若是换到本朝,南平公主大约能得个虚爵,被圈禁终身。”
“真是可怜……”宁知非说。
“成王败寇,历来如此。南心霖如今圈禁在瑞王府里,也说不好到底是如此痛快,还是当年同父兄长辈们一道殉国更好。
“公主还算好的,若是太子……”燕淮说到此处,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
宁知非靠在燕淮肩头,想着魏则谙的事。
魏则谙,到底和南平公主有没有勾连?燕淮遇刺,又跟他有没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