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云雾氤氲缭绕,段扶桑脚步急促而慌乱,神色焦急地在其间穿梭,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亭奴。
“见过帝姬。”亭奴恭敬地行礼,抬眼便瞧见段扶桑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急切,不禁心生疑惑。
“亭奴,你这儿有没有能保证人死后魂魄不散的药?”段扶桑语速极快,话语里的焦急几乎要溢出来。
“死后魂魄不散?”亭奴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上上下下打量着段扶桑,“帝姬要这种药作什么?您不会是又闯祸了吧?”他微微皱眉,脸上写满担忧,在他印象里,这位帝姬行事大胆,可这般急切索要奇药,还是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可能!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我还是知道的。”段扶桑连忙摆手,似乎不想多谈缘由,脚尖轻点地面,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眼睛不时看向远处,似乎在担心错过什么重要时机。
“那您要这种药做什么?”亭奴仍不死心,追问道,他实在难以想象,到底是什么事,让帝姬如此急切地寻找这般逆天的药物。
“救人。”段扶桑简洁作答,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哎呀,你就说有没有吧,我还赶时间呢。”段扶桑催促着,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与不耐。
“死后魂魄不散的药倒是没有,不过我有能让人出现假死症状的药,你要不要?”亭奴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在药柜里翻找着。
“行吧,行吧,给我吧。”段扶桑连忙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迫不及待地伸出手。
亭奴伸手将左手旁的白色药瓶交给了段扶桑,段扶桑接过药瓶,仔细端详了一下,便迅速收进怀里。
“谢谢啦。”段扶桑匆匆道谢,转身便朝着人间的方向奔去,衣袂飘飘,眨眼间便消失在云雾之中。
人间,北城行场之上,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弓箭手整齐地站在城墙之上,拉满弓弦,箭头寒光闪烁,对准了底下蜷缩在一起中了蛊毒的百姓。百姓们面容扭曲,痛苦地呻吟着,有的相互依偎,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紫萱和北城王面色凝重地站在城楼之上,紫萱紧咬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北城王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无奈与不忍。还有不知何时来的余墨,他一袭青衫,神色冷峻,站在城楼之上,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其实余墨在这也不奇怪,他曾是国师的首徒,对北城最为熟悉,所以此时他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
“弓箭手准备。”指挥官的声音划破长空,冰冷而又无情,仿佛一把利刃,刺痛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余墨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的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挣扎,每一根神经都被这残酷的场景拉扯着。
“放。”随着一声令下,利箭如雨点般朝着百姓射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百姓的周围突然围起了一层晶莹的保护罩,利箭射在上面,纷纷折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星四溅。
“这……”众人皆是一愣,满脸惊愕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间,行场上鸦雀无声,只有折断的箭矢落地的声音。
余墨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大声喊道:“阁下还不出来吗?”
“哈哈哈,不愧为国师首徒,竟真的能狠得下心,只是如果卿卿知道了,一定会恨死你吧。”一道张狂的笑声响起,佩严从暗处缓缓走出,他身着黑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疯狂与决绝,那笑声在空旷的行场上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你还有脸提卿卿,若是没有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会一生喜乐,无忧无虑。”余墨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仿佛结了一层寒霜,死死地盯着佩严,双手微微颤抖,那是愤怒到了极点的表现。
“佩严,为复活魔尊,你还真是用尽手段啊,竟对自己的亲族也下得去手。”紫萱也忍不住出声斥责,他新月眉倒竖,眼中满是怒火,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只要能复活主上,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佩严仰头大笑,脸上的疯狂愈发明显,仿佛被什么执念彻底吞噬了理智,那笑声中带着一丝扭曲和病态。
“你还真是……执迷不悟。”余墨咬着牙说道,从城楼一跃而下,稳稳地站在佩严的对面,手中变出一把折扇,缓缓摇着,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交出母蛊,饶你不死。”余墨盯着佩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慑,手中折扇微微一顿,扇面上的墨竹仿佛也染上了几分肃杀之气。
“哼,你们害死了我的卿儿,你以为我今日前来是为了与你叙旧嘛。”佩严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怨恨,他猛地抽出长剑,指向余墨,剑身颤抖,似乎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悲愤,剑尖微微晃动,仿佛随时都会刺出。
余墨只是摇着折扇,笑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可他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佩严最是见不得他这副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表情,那笑容在他眼中就像是一种嘲讽,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他大喝一声,挥舞着长剑,朝着余墨杀去。余墨脚步轻点,飞升而上,并不打算与他多做纠缠,他的眼神冷静而又警惕,时刻注意着佩严的一举一动,折扇在他手中开合,巧妙地抵挡着佩严的攻击。
“大哥。”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佩严的动作猛地一滞,眼眶瞬间红了,他缓缓转过头,看到段扶桑站在不远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失望,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痛苦。
“卿儿。”佩严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与惊喜,手中的剑也不自觉地垂了下去,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抽干。
“你怎么能为了自己的私欲,肆意伤害我们的亲族。”段扶桑眉头紧皱,眼中闪烁着泪光,她向前走了几步,质问道,声音因为愤怒和难过而微微颤抖。
“不是的,卿儿,不是的,你听我解释……”佩严慌乱地摇头,向前跨了一步,想要靠近段扶桑,却又被她眼中的失望刺痛,脚步停在了原地,双手在空中挥舞,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够了,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变得让我有些认不出你了,你让我感到恐惧。”段扶桑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看着曾经熟悉的大哥,如今却像是一个陌生人,内心满是痛苦与迷茫,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干燥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