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毁天灭地的混沌之战过去一年后,余墨拖着仿若灌铅的双腿,缓缓踏入国师府。他面容憔悴,眼神却透着一股执拗的坚定,仿佛藏着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径直走到柏麟面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声音急切而带着哀求:“师父,我想用禁术。”
柏麟眉头瞬间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冷说道:“皇后的事自有陛下操心,何须你多管闲事。”语气不容置疑,似在告诫余墨莫要插手这不该染指之事。
余墨却仿若失了魂,对柏麟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机械地重复:“师父,我想开启禁术。”眼神中满是决绝,那是为了心中所爱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
“荒谬!”柏麟声音提高,怒意尽显,周身灵力翻涌,“你先把私放佩严的罚领了。”言罢,转身离去,衣袂飘动,只留下余墨独自跪在原地,身影落寞而孤独,像是被世界遗弃。
几日后,国师府中。凌寒看着一脸憔悴的余墨,眼中满是担忧,轻声劝道:“余墨,国师大人已经保住了皇后娘娘的魂魄,肉身之事不必太过着急。”
余墨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转瞬又黯淡下去,缓缓说道:“凌寒,你可还记得师父提过的段扶桑?”
“你是说国师大人的女儿?”凌寒微微一怔,眼中闪过疑惑,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从未谋面却听闻许久的名字。
“是。”余墨声音低沉,似在压抑着汹涌的情绪,“卿儿本就是段扶桑的一魄,她的身体是最合适的容器。而且,我曾在古籍中发现,有一种上古灵力与卿儿和段扶桑的命数紧密相连,或许能让她们完美融合 ,让卿儿真正归来。”眼神中透出一丝狂热,那是找到希望后的兴奋与激动。
“所以你想用禁术将她的身体召唤过来。”凌寒终于明白了余墨的意图,眼中满是震惊,身体微微一颤。
“我想救卿儿,也是在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余墨声音哽咽,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那是他对命运的不甘与抗争。
“佩思卿已经死了,她很快就会变回段扶桑,国师大人是不会让你如愿的。”凌寒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的担忧愈发浓重,仿佛看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
余墨垂下眼眸,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凌寒说的是事实,但爱如潮水,他又怎能轻易放弃?
次日,余墨不顾众人劝阻,毅然决然地施展禁术。他额头上满是汗珠,双手快速比划着复杂的手势,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扭曲,空间泛起层层涟漪,一股强大而危险的力量在他身边汇聚。终于,段扶桑的身体缓缓出现在他面前,散发着神秘的微光。
柏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从眼前消失,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如火山喷发般汹涌。他气愤地冲下了界,回到国师府,看到余墨正在施法,怒喝一声:“你在做什么?!”
余墨被这一声怒喝吓得浑身一颤,但还是强装镇定,说道:“师父,我只是想让卿儿回来,想让她好好地活着。我探寻到的上古灵力或许能让她们融合,不会有问题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恐惧,却更多的是坚定,那是对爱情的坚守。
“佩思卿只是桑儿的一魄,她们本就是一个人。你这是逆天而行!”柏麟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又有几分痛心,仿佛看到了无法避免的悲剧。
“不同的,”余墨声音颤抖,“卿儿是随国的皇后,而段扶桑是天上柏麟帝君的女儿。她们承载着不同的命运和情感,我不能失去卿儿。”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仿佛在为自己的坚持寻找最后的理由。
“行了行了,”柏麟挥了挥手,像是在与命运妥协,周身灵力也随之平静,“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但这上古灵力太过危险,若抓不住,莫怪本座无情。”说完,手一挥,段扶桑消失,紧接着佩思卿出现在他面前,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神秘气息。
余墨本想回头谢过柏麟,可刚一回头,柏麟便已不见踪影。他看着眼前的佩思卿,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欣喜,有感激,也有一丝隐隐的担忧,未来的路,依旧迷雾重重。
神界,段扶桑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之中。她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周身被浓稠的黑暗包裹,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妹妹,”佩严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缥缈又哀伤,他的身影逐渐浮现,面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一丝血迹,“没想到最后会以这样的方式与你分别。”声音带着浓浓的不甘,抬手似乎想触碰段扶桑,却在中途无力落下,那是对生命的留恋与不舍。
“哥哥,”段扶桑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恐惧与不舍,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我们要一起走了吗?”身体微微颤抖,拼命朝佩严靠近,想要抓住这最后的温暖,那是对亲情的深深眷恋。
“我自然是想要带你走的,”佩严惨然一笑,眼中满是眷恋,“若有来世,只盼你我,再不做兄妹。”声音越来越低,身影也开始变得虚幻,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哥哥,不要!”段扶桑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迷茫。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素日居住的宫殿,熟悉的环境让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但梦中的场景仍历历在目,让她心中一阵揪痛,那是命运给予的沉重一击。
人间,次日,佩思卿从床上醒来。她的眼神中满是懵懂与疑惑,看着床前坐着的男子,轻声问道:“你是谁?我又是谁?”
余墨的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心中一阵刺痛,如被利刃划过。他强忍着泪水,说道:“我叫余墨,你是我师妹,我们……”声音有些哽咽,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情投意合,就快成亲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生怕佩思卿不相信他的话,那是对失去爱情的恐惧。
佩思卿单纯地看着面前的男子,眼中满是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她的世界,此刻一片空白。
另一边,洛子商因一年前强行开启禁术受了重伤,历劫归来升为真神,早就变回了斩荒。此时的他正坐在书房中独自下棋,面前的棋盘上黑白棋子交错,犹如他复杂的心境。
“竟能在我眼皮底下将人带走,倒是有几分本事。”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掐指一算,余墨,我真是该夸你痴情不改,还是怒你痴心妄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无奈,也有一丝敬佩,那是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
次日,佩思卿在紫竹林中被妖族围攻。她的脸上满是惊恐,双手紧紧地握着剑,身体微微颤抖着,那是对未知危险的本能恐惧。就在她感到绝望之时,斩荒出现了。他手中拿着万象令,轻轻一挥,众妖皆退,如摩西分红海,尽显王者风范。
“多谢道友出手相助。”佩思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同时也带着一丝疑惑,眼前的男子,为何会出手救她?
“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斩荒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落,他的声音有些低沉,那是被爱人遗忘的痛苦。
“道友此话何意,莫非你是我的故人?”佩思卿的眼中满是疑惑,她仔细地打量着斩荒,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可记忆如断了线的风筝,毫无踪迹。
“那是当然,你我二人,本就是最熟悉的故人。而且,你我之间有一条无形的命定红线,它牵引着我们,哪怕你忘了一切,它也不会消失 。”斩荒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情,那是对过往爱情的深深怀念。
佩思卿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留下斩荒独自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眼中满是落寞。
次日,国师府。
“本座念你只是一时魔障,从轻发落,你若继续执迷不悟,只会害人害己。这上古灵力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柏麟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告,如高悬的利剑,威慑着余墨。
“余墨知错,愿领重罚。”余墨的声音低沉,他的脸上满是愧疚,缓缓跪下,等待着惩罚,那是对自己行为的深刻反思。
两年后,冬日。佩思卿正在书房里看书,窗外雪花纷飞,为世界披上一层洁白的纱衣。斩荒静静地坐在她身边,看着她。他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深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卿儿,你失去了记忆,忘了我们之间所有的过往。若我让你强行记起,必会伤到你。但是你终究是我的妻子,我爱你至今不变,你可愿跟我回宫中,我发誓此生定不相负。”斩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佩思卿,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那是对爱情的执着追求。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陛下坐拥人间,又何必太过执着往事。”佩思卿的声音轻柔,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斩荒的深情,内心如乱麻般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