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严满心无奈,眉头紧蹙,深知自己拿佩思卿毫无办法。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缓缓登上大殿的台阶。此刻的他,面色阴沉如墨,目光缓缓扫过殿下一众臣子,声音低沉而凝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爱卿,今日召大家前来,是有一件极为棘手的要事相商。”
威严的大殿内,随帝高坐于龙椅之上,神色冷峻,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他微微颔首,示意佩严继续说下去。佩严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接着说道:“战神将军一生心怀仁爱,宅心仁厚,将毕生心血都倾注在守护随朝、保境安民之上。然而,却惨遭奸人毒手,这般横祸实在令人痛心疾首,义愤填膺!”说到此处,他的声音不禁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悲愤与不甘,仿佛熊熊燃烧的火焰。“朕身为随朝太子,肩负着守护江山社稷、维护正义公道的重任,定要将那凶手缉拿归案,绳之以法,以告慰战神将军的在天之灵,还他一个公道!”
随帝微微点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洛子商身上,沉声问道:“洛子商,如今证据似乎都对你不利,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洛宁站在一旁,听闻此话,猛地转过头,双眼瞬间瞪大,眼眶迅速被泪水充盈,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在一起,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地喊道:“师兄,不会是你,绝对不会是你!你向来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你快告诉大家,这不是真的!”她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期待,仿佛在黑暗中寻找一丝光明。
一位年迈的老臣气得胡须颤抖,怒目圆睁,手指颤抖地指着洛子商,大声呵斥道:“洛子商,你平日里看着也算正经,没想到竟做出这等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之事!你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悔意?”
洛子商面色平静,眼中却透着一丝嘲讽与不屑。他微微抬起头,挺直了腰杆,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随帝的眼睛,冷笑着说道:“时隔多日,随朝的处事方式还是如此简单粗暴,急于定人罪名。陛下如此迫不及待地要给我定罪,究竟是在害怕什么?莫不是害怕时间久了,真正的凶手就会原形毕露,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也会随之浮出水面?”他的声音不卑不亢,字字掷地有声,在大殿内久久回荡。
随帝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脸上的怒色愈发明显。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大声吼道:“事到如今,你还敢在此狡辩,胡言乱语!来人,将这大胆狂徒洛子商押去地牢,等候再审!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沙哑,在空旷的大殿内回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师兄……”
洛宁担忧地看着洛子商,她的话音还未落,佩思卿眼神空洞,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直直地跪了下去,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无助,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卿儿,你这是怎么了?”随帝见状,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急忙关切地问道。
佩思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然。她拱起双手,声音虽然带着一丝颤抖,但却无比坚定:“父皇,儿臣佩思卿请罪。战神将军是我杀的,与洛子商无关。”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帝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嘴巴微微张开,半晌才脱口而出:“你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卿儿,你可不要乱说啊!”
佩思卿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我恨洛子商,一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所以趁战神将军不备,将他杀害,并打算嫁祸给洛子商。可如今我后悔了,我深知若无昊辰将军,便不会有如今随朝的太平盛世。无论出于什么欲望,都不该以他的性命作为代价。我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就不该一错再错。所以,我愿认罪,并承担一切惩罚,望父皇莫要再迁怒他人。”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泪水不停地流淌,脸上满是痛苦与悔恨。
洛子商又气又急,满脸怒容,他向前跨了一步,大声吼道:“我原以为你跟别人不同,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你若真有愧,就该说出真正的凶手是谁,而不是在这里独自揽罪!”
“杀死昊辰将军的凶手就是我,没有别人!”佩思卿咬了咬牙,再次坚定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一丝犹豫。
随帝有心想要护她,毕竟是自己疼爱的女儿,可自己之前刚信誓旦旦地说要将凶手绳之以法,如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实在是骑虎难下。他眉头紧皱,内心十分纠结,无奈之下,只能缓缓地挥了挥手,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来人,将佩思卿带去天牢,好生看管。”
天牢中,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佩思卿艰难地抬起头,看向窗外那一小方狭小的天空,心中暗自思忖:所有的罪都由我一人承担,希望哥哥可以变回以前那个善良正直、无忧无虑的哥哥,希望随朝能恢复往日的安宁 。
就在这时,余墨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走来,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余墨!”佩思卿又惊又喜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我来带你走。”余墨说着,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的剑,用力一挥,“咔嚓”一声,砍断了束缚佩思卿的锁链。
“不,我不走!”佩思卿神色坚决,大声说道,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与决绝,“余墨,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不能再继续任性下去。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必须要承担后果。你也别再来见我了,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以后也不会喜欢。我是真心希望你别再为我做任何事了,去过自己的生活吧。”
余墨听了这话,心中又气又痛,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剑,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深深地看了佩思卿一眼,眼中满是失望与不甘,然后转身愤然离开,脚步中带着一丝沉重与落寞。
另一边,将军府主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洛宁眼眶泛红,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浓浓的悲伤与愤怒:“师兄,到底是谁杀了师父?你快告诉我,我一定要为师父报仇雪恨!”她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洛子商缓缓转身,目光直视着她,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与复杂:“洛宁,你也相信佩思卿没有杀死师父,是吗?”
“我不是相信她,我只是……我一定要为师父报仇!”洛宁握紧了拳头,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坚定的决心。
“所以你是怀疑我吗?你已经不相信我了吗?”洛子商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他微微皱起眉头,看着洛宁,仿佛想要从她的眼中找到一丝信任。
“我现在谁也不信。”洛宁说完,转身便准备离开,她的背影中透着一丝倔强与决绝。
“洛宁,如果你不确定是不是佩思卿杀了师父,你最好保住她的命,还要派人时时看好她。毕竟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她是唯一的知情者。”洛子商看着她的背影,急切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洛宁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回头深深地看了洛子商一眼,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然后转身离开了。洛宁离开后,洛子商独自望着窗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看到昊辰死的场景,以及大殿之上佩思卿承认是她杀了昊辰并向他道歉的画面。
“战神将军确实是我所杀,洛子商,对不起。”佩思卿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刺痛着他的心。
回忆结束,洛子商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紧紧地咬着牙,低声说道:“可笑,那不过是因为在你心里,凶手比我更重要。但我师父的仇不会这么算了,而你看重的,我也会一一从你心里抹去。”
次日,阳光洒在庭院中,洛子商在院中练剑,身姿矫健,剑招凌厉。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速度,剑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恭喜主上突破独孤九剑,陛下得知此事,一定会恢复您将军之位。不知您何时上报?”一位下属满脸欣喜地说道,眼中满是敬佩与期待。
“我突破独孤九剑一事暂时不要外传。”洛子商收剑而立,神色平静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深邃与冷静,“只是突破独孤九剑还不足以得到我想要的。我接下来会宣布闭门不见客,佩思卿那里你要替我看着,绝不准让她死了。”
“主上您这样关心她,是还喜欢她吗?”下属好奇地问道,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洛子商并未理会他,转身便离开了,他的背影中透着一丝神秘与不可捉摸。
夜里,月光如水,洒在庭院中。洛子商一人站在院中赏月,清云悄然走了过来。月光下,洛子商的身影显得有些孤独与落寞。
“主上,属下确实曾想您与思卿公主再续前缘。可如今她亲口承认杀了您师父,并想要嫁祸给您。就算她真的不是真凶,那真凶对她而言也是极为重要的人。陛下,您还是把她忘了吧。”清云一脸诚恳地劝道,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洛子商苦笑着摇摇头,他微微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明月,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与无奈:“清云,你是觉得这世上的感情都是想开始就开始,想结束就结束的吗?若真是如此,世上哪来那么多为情所困之人。”
“可主上,在她心里的位置,包括她本身的立场,只会妨碍主上的大业。”清云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沉默了一会,洛子商开口道:“这些事,她以前没有管过,以后也不会有机会管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宣告着一个不可更改的决定。
这日,洛子商来到天牢看望佩思卿。只见佩思卿被绑在柱子上,身上伤痕累累,已然意识模糊。即便如此,她那苍白的面容依旧美得如同画中仙子一般,只是多了几分憔悴与沧桑。
“都过去一年了,你还是要护着那幕后之人吗?”洛子商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愤怒,有不解,也有一丝心疼。
“杀了我吧,求求你,求你帮帮我,让我解脱吧,无论你是谁,求求你,帮帮我,杀了我。”佩思卿气息微弱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痛苦,仿佛在黑暗中苦苦挣扎,找不到一丝希望。
洛子商看着重伤意识模糊的她,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不忍,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可即便这样,你也不肯说出真正的凶手,他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吗?”
佩思卿在他说出这话时,意识竟恢复了一点清醒,她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洛子商,虚弱地喊道:“洛子商!”
洛子商将她放了下来,一把抱起她就准备离开。
“洛子商你快走,擅自带走杀人凶手是死罪!”佩思卿着急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担忧,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洛子商。
刚走到门旁,便被许多侍卫团团围住。洛子商将她放下,让她靠在墙上,然后独自一人与众多侍卫打了起来。因为侍卫人数太多,洛子商渐渐体力不支,身上也受了伤。他的衣服被鲜血染红,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
“难道我的决定真的错了吗?”佩思卿心中暗自思忖,就在这时,她一个不慎,被侍卫击中,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洛子商处理完侍卫后,便带着她离开了。
次日,洛子商站在院中,静静地欣赏着院中的梨花,微风拂过,花瓣飘落,宛如一场花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主上,四方城主叛乱。”一位下属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地说道,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