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柔和的阳光倾洒在落神台上,为这充满仙气的神圣之地镀上了一层璀璨金辉。段君霓紧紧握住段扶桑的手,眼眶泛红,盈盈的泪水在眸中打转,担忧与不舍如同潮水般翻涌。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无尽的眷恋:“桑儿,你此番下凡,娘亲无法伴你左右,定要处处留心,切莫让自己受了委屈,被人欺负了去。”说着,她抬手轻轻梳理着段扶桑的发丝,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抚摸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柏麟站在一旁,眉头轻蹙,深邃的眼眸中满是掩饰不住的关切。他注视着段扶桑,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声音低沉却满含深情:“扶桑,凡间不比仙界,人心复杂,行事务必谨慎小心。”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沉稳坚定,可那微微颤动的眼神却泄露了内心深处的担忧。
“好了,时辰差不多了。”柏麟看了看天色,轻轻拍了拍段君霓的肩膀,试图安慰她,“莫要过于忧心,扶桑只是下凡历劫,又不是一去不回。再说以她这古灵精怪的性子,不欺负别人就谢天谢地了,谁敢欺负她呀。”话虽如此,他自己的心里又何尝不是七上八下,满心的牵挂与不舍,只是不想让段君霓太过伤心罢了。
“我这不是担心女儿在外面受苦受委屈嘛。”段君霓嗔怪地瞥了柏麟一眼,随即将目光重新聚焦在段扶桑身上,再次千叮万嘱:“桑儿,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时常想着爹娘。”
段扶桑轻轻点头,眼眶也微微湿润,声音略带哽咽:“娘亲,爹爹,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也会想你们的。”她缓缓转头,看向身旁的腾蛇、四大神兽、司命以及紫萱、凌楚等人,眼神中满是眷恋。
腾蛇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他身形魁梧,周身散发着豪迈不羁的气息。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冰蓝色的玉佩,递到段扶桑面前,粗声粗气中带着难得的温柔:“丫头,到了凡间老子我没法护着你,凡事都要小心再小心,老子等你平安归来。”此刻,他那平日里大大咧咧的脸上,满是真切的关心。
段扶桑接过玉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轻声说道:“好,谢谢腾蛇大哥。”
凌楚随后走上前来,他身姿挺拔,面容英俊中带着几分与段扶桑平日里打闹留下的随性。他将一把精致的匕首递给段扶桑,声音低沉而诚恳:“扶桑,万事小心。”尽管平时他没少和段扶桑拌嘴闹别扭,但此刻眼神中的关切却是毋庸置疑的。
段扶桑看着他,微微颔首,轻声回应:“嗯,多谢。”她心里明白,凌楚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其实是真心在意她的安危。
接着,段扶桑的目光转向紫萱。紫萱身着一袭如雪白衣,身姿优雅,举手投足间透着清冷出尘的气质。他拿出一个小巧的药瓶,递给段扶桑,语气平淡却暗藏关切:“这是九转还阴丹,关键时刻能保你一命,总共只有三颗,务必省着些用。”
“好,谢谢你,紫萱。”段扶桑接过药瓶,轻声道谢。
“紫萱,扶桑可从小就与你有婚约,你就送这么个东西,是不是太没诚意了?”凌楚在一旁忍不住调侃道,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
段扶桑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动。其实比起紫萱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她更享受和凌楚在一起时那种无拘无束的轻松氛围。她始终不明白,为何自出生起,爹娘就为她定下了这门婚事,说是能避劫之类的缘由。可面对紫萱那张有时会和凌楚一起唠叨她的嘴,她实在难以生出喜欢之意。
“行了,东西也都送完了,时辰已到,扶桑该下凡了。”柏麟看了看天色,无奈地说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忍。
段扶桑恋恋不舍地看了众人一眼,深吸一口气,转身,毅然决然地跳下了落神台,就此踏上了她充满未知的下凡历劫之路。
段扶桑离开后,众人也渐渐散去,各自忙碌。段君霓回头看了看柏麟,眼中满是浓浓的担忧与不舍,随后缓缓转身离去。柏麟独自站在落神台前,久久凝视着段扶桑消失的方向,心口仿佛被重锤击中,隐隐作痛。他又怎会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凡间吃苦受难?只是前几日他用水镜推算,发现若段扶桑近日继续留在仙界,恐有血光之灾,无奈之下,只能狠下心送她下凡。这水镜乃是一件奇宝,能洞察过去,预知未来,三界之内,无论何事何物,在它面前都无所遁形。它与九奚山的至宝冰镜堪称一对。当年大战过后,人间分裂为随朝、大昭两大王朝,而其中四大城主心怀叵测,野心勃勃,时刻盘算着推翻随朝与大昭,自己称王称霸。
二十年后,人间随朝皇宫内。温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上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一位身着白衣、束发整洁的男子,身姿修长挺拔,面容温润如玉,正牵着一位年约二八的少女从殿内缓缓走出。这位少女名叫佩思卿,她生得容貌秀丽,肌肤白皙胜雪,一双眼眸宛如清澈的湖水,波光流转间透着灵动与纯真。
佩思卿抬眼望向殿外,只见一位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的男子正与昊天将军低声交谈着什么。那男子身着一袭黑色羽衣,头戴简约的金色发冠,周身散发着一股英气与威严,他正是随朝最年轻的王爷,同时也是最年轻的将军——江知仁。佩思卿一时看得入了神,脸颊微微泛起红晕,眼神中满是好奇与倾慕。
这位白衣男子,正是佩思卿的兄长佩严。他回头看着妹妹,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卿卿,那位便是随朝最年轻的王爷兼将军江知仁,日后便是你的夫君,你看他如何,可还满意?”
佩思卿微微低下头,双颊绯红,羞涩地轻声说道:“婚姻大事,向来由父母做主,女儿一切听从父皇母后的安排。”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如同黄莺啼鸣,悦耳动听。
佩严听了妹妹的话,微笑着轻轻松开了她的手,眼中满是欣慰:“好,我的卿卿真的长大了。”看着即将嫁人的妹妹,他心中感慨万千,既为她能找到归宿而高兴,又不免有些不舍。
婚礼之日,阳光明媚,皇宫内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佩严牵着佩思卿的手,缓缓走过长长的御道。佩思卿身着华丽的凤冠霞帔,精致的服饰衬托得她愈发美丽动人。她的心跳如鼓,心中既期待着与江知仁的未来,又难免有些紧张。大殿内宾客满座,众人都翘首以盼着新郎的到来。
然而,吉时已过,江知仁却迟迟未现。殿内顿时议论纷纷,大臣们交头接耳,脸上露出疑惑与不满的神情。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眉头紧皱,眼中满是不悦。
佩思卿满心都是对江知仁安危的担忧,眼眶泛红,焦急地向皇帝恳求道:“父皇,求您派人去寻寻江将军,他会不会是遭遇了什么危险?”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不安。
一旁的佩严也赶忙开口:“陛下,儿臣也觉得应先找到江将军,确认他的安全后再做其他打算。”他看着皇帝,眼神中带着担忧与劝说。
皇帝看着眼眶含泪的女儿,心中一阵不忍,最终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也罢,先派人去找,找到了再说。”他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们即刻出去寻找江知仁。
佩思卿站在大殿中,双手紧握,默默祈祷着江知仁能平安无事。她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紧紧盯着殿外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忧虑与不安,不知道江知仁究竟发生了什么。
时光匆匆,两个月转瞬即逝。次日夜晚,如水的月光洒在皇宫的庭院中。佩思卿独自一人坐在院中,手中拿着一个玉杯,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仿佛陷入了沉思。月光轻柔地洒在她身上,给她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银纱,更增添了几分孤寂与落寞。
佩严走进庭院,远远地便看到了妹妹的身影。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但当他走近,在佩思卿身旁坐下时,那丝狠厉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与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