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砚虎:“……”
“怎么还讨起夸来了,”宁砚虎莫名其妙地道,“真是珠联璧合,行了吧!”
“谢谢师姐。”
白露:学到了学到了。
宁砚虎领着白露架云前往点梅峰,要不是白露,她还真没什么机会上点梅峰。
宗主会在这里为霍雪相和白露主持拜师仪式,然后白露便要一直留在点梅峰了。
寻常弟子,便是胆子再大,第一次飞行也会不自然,更何况这架云术不同一些大型飞行法器,是毫无遮挡,四面八方来风的。
但出乎意料,白露毫无不适,甚至兴致勃勃地往下看。
两人落在点梅峰梅林之外,此处因霍雪相得名剑梅。只是近年梅树都不开花,有传言说是因钧天剑尊发愿不飞升,所以有此异相。
这些剑梅虽然不开花,已经不是全盛之貌,但梅树确如传闻中一样,长势残余了峥嵘剑意。
虽不习剑,也似有感悟。
宁砚虎看了白露一眼,发现白露也在盯着感悟剑意,加上刚才凌空的从容,嗯,不愧是要做剑修的。
……
白露从落地就一直不停观察这里,考虑怎么砍,挖什么,摘哪些。
耳畔是师姐还在叮嘱:“想必戴主事已经带你演礼,师叔首次收徒,不少长老都来观礼……甚至潜修的三不境太上长老也送了礼。”
“之前不是说我师尊很能打?”白露好奇地道,“那能不能打得过长老?能打几个?”
这个问题问得宁砚虎有点汗流浃背了。
……主要是她一抬眼发现前面站了许多观剑的长老、峰主,也不知听到白露的暴论没,急忙咳嗽一声,“随我见过各位师长。”
眼前一堆人,白露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大部分听称呼都是长辈,跟着师姐胡乱喊。
“好少年啊,霍雪相倒会选弟子。”
“哈哈,你不知道是这弟子选的剑尊吗?”
与霍雪相那通身素净不同,他这徒儿身上倒是琳琅满目的,只是这样也掩不过那双绿瞳——
树枝掩映的光影下绿色的眼瞳介于松石绿和孔雀绿间,浓密的眼睫尾部上翘,盈盈看来,惹人喜爱。
真是引得人想摸摸头……可是思及是霍雪相的弟子,算了不惹事。
人群里忽而有个青年冷声对宁砚虎道:“宁师姐,天玑峰申请要多修几个库房,怎么还没批?”
他玉冠华服,目无下尘,一看就不好说话。而且不像其他人一样抓着白露打趣,眼神只一滑过去了,对修为低到几乎不可计算的人都毫无兴趣。
“……一时没空,裴照庭,你就不能让你家先别给你寄天材地宝了吗?”知道你家有钱了,烦死了。
裴照庭催促道:“你快些批了,我自己来修便是。”
这好像开了个头,其他人也纷纷开启:“照庭那库房就算了,我不过申请隔壁峰借人给我喂灵兽,这也打回来。”
“是我申请打回去的,凭什么帮你喂猪啊?”
“凭我不讲理。”
“……”
头一次见这场景的白露:好特别的教师团队。
七嘴八舌中,有人问了句稍微正经点的:“近来山间好像有身份不明的修者欺鸟霸草,你可去探查了?”
“去了,那告状的妖修说是来历不明,但我看护山阵法没有动过的痕迹,还待再查。”宁砚虎说。
不止护山阵法没痕迹,更没有什么所谓的标记痕迹,那妖修难道癔症?又或者是哪个无聊的内门弟子研究的新术法?最好别让她抓到了。
借着带白露准备,两人才从包围中脱身。
白露仿佛过年认亲戚,一圈下来没记住多少,转头看师姐心有余悸的模样,“大师姐,不是说,苍云台是最清闲的地方吗?”
“……偶尔也不得清闲。白露啊,你刚才听到了吧,最近山里闹强盗,你刚入门,千万不要到处乱跑,免得被欺负。”宁砚虎硬生生把话题转开了,吓唬道。
白露点头,听话地道:“嗯嗯,我等治安加强去。”
……
此刻,宗主博鸾仙君已在点梅峰顶的数春苑内。
霍雪相从未收徒,点梅峰甚是冷清,宗门内想要来凑热闹观礼的人多,这时数春苑却一个人也没有。
只因那些人都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聚在梅林之中赏玩残余剑意,遥想剑梅当年颜色,倒让正主这里冷清了。
侍立一旁的傀儡为二人烹煮玄山特产的龙藻茶,此茶有增力凝神的效果。
博鸾仙君喝了一口茶,悠然道:“师弟,近日新得一占物,为你卜了一卜。”他虽是法修,但自觉对卜算也有些心得。
霍雪相顿了下道:“宗主又问仙缘?”
“不是,我知道占也没用了。”博鸾仙君已经放弃纠结这件事,倒是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可知……我占得你红鸾星动?”
霍雪相偏头,“?”
博鸾仙君神神秘秘地道:“根据我的解析,此人应是外来者,虽不知是外宗还是指其他洲,但个要紧的标识,便是箕星相伴,我仿佛见其手持一柄扫帚,关联颇深,也不知是不是其法宝,你可自行参悟。”
无论用哪一种占法,每个卜者有自己的解析思路,解的角度可能也不一样,不同卜者可能解出来截然不同,但或许都对。还有时当下看不出,事后对应上才会恍然大悟。
霍雪相一点头,就在博鸾仙君以为他是听进去了,此人启唇道:“宗主卜术向来不精。”
博鸾仙君:“……”
博鸾仙君不快地道:“哪有,当初我占到有一爱徒,不就得了虎子。”
霍雪相不语。
虽然没说话,但他的沉默反而另有一种无情道破的意味……
因为那年博鸾仙君占到的是他会养虎妖,那一年放言要收妖修,宁砚虎险些没能拜师。
博鸾仙君强自一笑道:“反正一切在我计划之中,区区考验。你也是,等着看你的占卜灵验吧,到时你既有弟子又有道侣,可谓双喜临门。”
实在是无稽之言。
霍雪相放下茶盏,只道:“从未听过有以扫帚为法器者,我也不可能靠近扫尘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