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是黑色的,银色戒指放上面太醒目了,要是好几个人都来抢这个,容易出安全问题。”
付灵瑶思索了一会儿,想出了办法。
她正准备从凳子上跳下来,夏炎渊看出她的意图,从她手里抽走收音杆递给录音师,然后扶住她的腰,把她从凳子上抱了下来。
她的脚稳稳落在舞台上,后背几乎贴上他的胸膛,心跳声震耳欲聋。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放开,夏炎渊的手立刻撤离。
“谢谢。”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付灵瑶没再与他交谈,快步追上林妤的助理,跟她说了几句话,助理从包里拿出什么东西递给她,她又跑回了笼子边上。
“你要做什么?”夏炎渊忍不住问。
付灵瑶把戒指取下,拧开手里的深红色指甲油,在戒指表面堆积颜色:“把戒指做成带血迹的效果,这样就能跟背景混到一起去了。”
涂抹完毕,她轻轻吹干指甲油,把戒指重新挂上。
与此同时,其他每个人也找好了藏戒指的位置,录制了充满悬念的提示视频。
“快一点了,回去休息吧。”许导走到夏炎渊边上,“我的车让给林妤了,跟你挤一挤,不介意吧?”
“没事。”夏炎渊没有扭头看他,视线仍落在正在收拾东西的付灵瑶身上,眼睛深得像夜色,“你先上车,我随后来。”
保姆车缓缓启动,路边两侧高楼的灯光已经全部熄灭,只有路灯照亮前程。
付灵瑶拧开卸妆水的瓶盖,薄荷香在密闭的车厢里弥散开来。
“头抬一点。”她用卸妆水浸湿棉片,指尖托着夏炎渊的下颌,低声吩咐。
夏炎渊靠在座椅上,闭着眼,按照她的要求仰起下颌。车内顶灯昏黄,照得他喉结线条分明。
棉片贴上他眼睑,他的睫毛不由地颤了颤。
“疼?”付灵瑶立刻停下动作。
“继续。”他声音沙哑。
她凑近了些,棉片轻轻蹭过他的眼角,擦掉晕染的眼线膏,呼吸间能闻到他发间残留的定型喷雾香气。
“小付这手艺,比剧组化妆师还利落。”后座的许导笑出声,往前探身,胳膊搭在座椅靠背上,“我记得第一次见小付,还是去年炎渊拍纹身特写戏,那天他心脏上一大片纹身差点被按摩油洗秃噜皮。”
付灵瑶指尖一抖,卸妆水顺着夏炎渊的太阳穴滑到耳后。她迅速用拇指抹去,触到他耳骨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了僵。
“许导记性真好。”她收回手,声音平静。
“那可是,印象深刻啊。找你来救场,你随便拿了根眼线笔,刷刷刷在现场制片的手上画了满手背,跟设计图一模一样,把我们都震住了。”
夏炎渊睁开眼,付灵瑶的棉片正擦过他唇边,蹭掉残留的口红,露出原本的淡色。他目光沉甸甸地压下来,把她的倒影卡在他瞳孔里,像困住萤火。
他就这样盯住她:“她那时嫌咱们这活累,说不想接后续的活。”
付灵瑶垫在棉片下的手指收紧。她那时明明是因为觉得夏炎渊太凶不好相处,所以才推脱。没想到后来不仅接了活,还跟他发生了这么多事。
“后来不是接了吗?”她扯了扯嘴角,换新棉片去擦他眉骨,“现在还升级成24小时待命。”
“缘分啊!”许导哈哈大笑,“小付你怎么想的?大过年的跟着路演多累,还不如在家休息。”
“许导,”夏炎渊打断他,“确定明天晚上直接开车去下一个城市?”
话题生硬地转开,付灵瑶垂眸,将沾满粉底的棉片扔进垃圾袋。
酒店电梯的金属门缓缓打开,对面的镜子映出三个人的影子。
“我到了,你们......”许导打了个哈欠,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早点休息。”
电梯门开始闭合,气氛低沉。付灵瑶盯着楼层数字,听见身侧人开口:“你还在生气。”
不是疑问句。
“没有。”她按下关门按钮,“只是累了。”
两人到了楼层,并排走在走廊上,地毯吸尽了脚步声。
付灵瑶先到房间,她刷开房门,转身:“明天可以多睡一会儿,十点我和化妆师去你房间。”
夏炎渊抬手挡住即将关闭的门,卸净妆的眼下露出疲惫的青色:“你的右手让我看看。”
付灵瑶疑惑地抬起手,才发现右手食指指腹处被铁刺划了一道,伤口已经结痂,只剩细细血痕。
“没事,都快好了,你要不说我都没感觉。”她随意地在身上抹了抹。
夏炎渊盯着她随意擦拭的手指,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从大衣内袋掏出创可贴递给她,语气平淡:“拿着,医用级,防水。”
“不用了。”她抬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睛。
“保护好自己,别把身体当损耗品。”他嘴角绷紧,别过脸去看墙上的消防示意图,“下次再发生的话,我就不管你喜欢不喜欢,直接帮你处理了。”
付灵瑶喉咙发紧,默默接过创可贴,撕开贴在手指上:“知道了,十点我准时到。”
“还有件事得告诉你。”夏炎渊停顿了片刻,“你打到我账上的钱,我补齐了扣掉的税款,以你的名义重新投资给衡晟集团了。”
他打电话给夏彤青说这事的时候,她还忍不住调侃:“你们夫妻俩这一来一回的,净给国家做贡献了。”
钱给了他,他怎么处理都与自己无关,但以她的名义投资这事不一样,付灵瑶着急地问:“为什么要以我的名义?那些钱明明是用来偿还你花在我身上的钱的。”
“我当初买给你的时候,也没问过你的想法,如果还收钱,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强买强卖的黑心老板。”他转头盯着她,眼神藏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恳求,“别总想着还清欠我的,我比你以为的更有用。”
说完,他不等付灵瑶的回答,转身离开,背影挺拔而孤独。